侍劍隨聲應下,轉過身剛要離開,身後傳來水溶恨恨的聲音:“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休想高枕無憂,本王即使要不了你的命,也要讓你整日活在提心吊膽中。”
忽的想起什麼,水溶英眉一揚,道:“侍劍。”侍劍忙回過身來,水溶看著那盞搖擺不定的燭光,幽深的眸子似一灣深潭,低沉的道:“雲集除了鹽政司檔室,隻去過兩個地方……”
侍劍一下反應過來,揚聲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沒有回頭,水溶緩緩地道:“去吧。”
回想起這些,轎中的水溶喃喃的道:“想不到你竟是林海的獨女,怎麼會這麼巧。”
轎子緩緩拐進北府,水溶回到自己的書房,水程輕輕的走進來,道:“王爺,今日大夫人把老身喚過去,想問一下王妃忌辰的事,老身不敢做主,來請王爺示下。”
水溶好像才記起似地,恍然的道:“是嗎,已經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輕眯起修長的鳳目,水溶修長瑩白的手指輕輕撫著玉色的杯沿,清雋超凡的臉上是一種琢磨不透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才聽他緩緩的道:“既然要做給人看,那不妨做的隆重一些,一年了,本王也有些厭倦了,何況如今大勢已定。”
水程低低的應下,想了一下,道:“王爺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提起來誰不說王爺情深意重。”“情深意重”水溶忍不住笑了,隨後抑製不住放聲笑了起來,清朗的笑聲裏隱隱含著一縷苦澀。
末了,才聽水溶有些悲涼的道:“我情深意重為的是什麼,又有誰能明白。”
蕭索的坐下來,水溶緩緩地揮了揮手,對水程道:“這件事你和大嫂商量著辦吧,既是最後,那一定要把戲做足,也不枉唱了這一年,水伯明白我的意思吧。”
水程默默地望著水溶,他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特別是老北靜王死後,或許是跟隨老王爺多年,水溶在潛意識裏似乎把他當做一個父式長輩來信任和敬重,有些事水溶會避著別人,但對他卻很信任,使得水程在心下很是感激。如今看著水溶蕭索的神情,想起這幾年水溶的艱辛,水程不由歎了口氣。
幾年前,老北靜王在揚州賑災,一場似有預謀的大水使得老北靜王為國捐軀,誰知最後查將起來,卻落得個剛愎自用的罵名,好在當今皇上念老王爺一直為國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沒有追究,年少的水溶雖然知道裏麵定有隱情,但沒有證據,也隻得頂著這樣一個名聲襲王稱爵。
步履重重的水溶自是險阻不斷,恩寵難再,更兼得以忠順親王為首的一眾老臣對水溶暗中百般刁難,暗算,使得剛襲王的水溶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