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漢正吃的興高采烈,同寢室的王瀨回來了,……王瀨一見,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吃了?”
“嗯,你嚐嚐?”
“去你的……想死你自己死去,我可不想死!……這蘑菇有毒的!”
“沒有吧,味道還挺好的……”
“快走,去醫院!”
“別介呀,我啥事兒也沒有啊……你搞錯了吧?”
“錯不了,我見過多了,這個叫‘白毒鵝膏傘’屬於神經精神性毒蘑菇,吃的能要命的!……快跟我走!”
“別介……”
然而過了好些日子,也不見林漢有什麼事,至多是第一天晚上瀉了幾回肚子,然後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叫說神經性毒蕈,應該會損害人的神經啊?林漢怎麼沒事?……王瀨一直不得其解,……後來才想明白,林漢本來就是個白癡,所以再怎麼吃,也壞不到哪裏去了,神經性毒素對他來說有沒有都一樣,……
有次晚上,在寢室裏麵,幾具室友在那裏看視頻,電腦裏麵在放電視劇,
……
說下這是個什麼時代吧,
……
林漢所在的這個時代,和我不是同一時代,是在我之後的八十年……準確的說,是我出世後的第七十九年,這一年,應該是……公元的二零六六年吧,可能我都不在了,
……
寢室的門外麵,掛著門牌號“7-640”,……不過每個寢室的門外麵,除了門牌,多數還會掛些別的牌子,……比如什麼“臥龍居”“墨香閣”“三味書屋”什麼的,……這叫作“寢室文化”,
在林漢的寢室外麵,也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宇宙警備隊遠東司令部暨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宇宙警備隊”什麼的雲雲,是出自林漢的手筆,……至於後麵的幾個字麼,則是他同寢的室友們後來加上去的,
室友們在那裏看電影,林漢可沒那個心思,……在那裏架起畫板來,畫奧特曼打小怪獸,
白天的時候,因為被校領導叫去問話,說關於那次海嘯生還的事情,於是畫著畫著,就把白天的見聞在畫裏反映出來了,……校長是怪獸,正被一個外校來的奧特曼打……
……
因為林漢不過是一走一過,並沒有聽明白那倆人爭吵的內容,隻知道大約是和學校的墓地有關,所以詳細的還是我來說一下吧,
……
之前說過,林漢有一個老師埋在教師公墓裏,那個人就是那個老師家的親戚,他想把人遷回老家,落葉歸根,
不過校長說,紀念牆是個整體,也是學校的風水之眼,是一層層向上堆砌修建的,那個老師的墓在下麵第三層,如果遷出的話上麵幾層的墓穴都要動,由其是剛經曆過一次小型海嘯的襲擊,現在動其一點可能連帶周圍,紀念牆的整體可能會出現損壞,沒有答應,
說到這個紀念牆,林漢也聽說過,是有“高人”布局,在前年整修墓園的時候,遷動了一百多位前輩教師的墓位在小山丘那裏組成了一個什麼“風水防禦陣法”,……剛好那位老師新死,於是也被加入了那個風水大陣,被砌到這個紀念牆裏麵了,想起一句廣告,現已加入肯德基豪華大餐……
所以後來墓園裏的獨立墓位大都是新墳,老墳都遷到紀念牆那裏了,還節約了好多土地,……就是這樣了,
於是奧特曼就和怪獸打了起來……
看招!奧特光線,轟!……校長飛了,
當然了,風水這個東西嘛,有點兒用處,但也不是全靠那個東西管用的,
至於後事如何,那就不知道了,……總之校長戴了好幾天的帽子來上課,
過了一段時間,被熱帶風暴破壞的墓園又被修葺一新,然而林漢卻不怎麼往那邊去了,而是改到前麵的藝術園林區去寫生,
……
藝術類的校園麼,裏麵自然少不了搞藝術的人,……有一種叫什麼“行為藝術”的,具體是怎麼個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大約的印象就是,打扮的奇形怪狀的,在人群中做出些奇怪的舉動,
比如說,有的人會脫光了衣服,塗上顏料等扮成雕像什麼的,……比如有的坐在石頭上,用手拄著下巴裝成“思想者”,還有的背著翅膀拿著弓箭學“丘比特”,走過路過的人免不了都要挨他幾箭,……還有次,有個女生在那裏裝“米洛斯的維納斯”,搞的林漢差點兒噴出血來,
還有一回,有十幾個人拚了一張長長的桌子,硬是擺出了一幅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
……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熱帶風暴的後遺症,進入了夏季,原本平靜的生活,漸漸變的不舒服了起來,……很熱,還有很多刺,
多雨,悶熱,還有數不清的蚊蟲,校園裏常常積水,都是往年不曾有過的氣候異像,……這也使的林漢的活動範圍大幅的縮小了,沒事兒的時候,隻能悶在寢室或者什麼別的見不到人的地方,憑著自己的想像,畫那些並不存在的景物,
這一天傍晚,難得的吹起了涼爽的東風,……一陣陣海風吹來,帶來了久違的海腥味,……於是林漢又夾著他的畫具,到那個活人不去的地方去寫生了,
……
“幹什麼去呀?”
……
迎麵碰到了一個低年級的矮個子學妹,打了聲招呼,……叫說林漢雖然其貌不揚,但也不是一點女人緣也沒有,再者學藝術的女生也都比較開放,……隻不過因為之前一號二號的事情,搞的心如死灰,見到女人也沒什麼心思,變的遲頓了好多,美醜也分不清了,……現在對他來說,美女跟怪獸的區別好像沒有多大,
……
“噢,我透透氣去,”
……
剛才的那個學妹,是叫什麼來著?……是叫“朱林”還是“朱令”來著?記的好像是個不太女性化的名字,……反正林漢是記不清了,也沒那個心思去記,轉身又給忘了,
……
多說一句,其實她那個名字,不但林漢記不清,我也是過了好幾天以後才想起來的,她的真名字,叫做“朱山”,……不是珊瑚的“珊”,是山丘的“山”,所以說是個不怎麼女性化的名字,
……
夏天的白天比較長,所以這個時候的天色還隻是微微的有一點暗,光線還很好,林漢又到校園的最後一個區裏,去探望那位“加入肯德基豪華套餐”的老師了,
之前一直沒說過這位老師叫什麼名字,
這位老師姓王,叫王虹村,彩虹的虹,村莊的村,……叫說這也是個讀起來有點兒繞嘴的名字了,
……
橙紅……
想起一句古詞,荷笠戴夕陽,……啊,好漂亮的顏色啊!感覺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景色了,好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林漢盤坐在小山包的頂上,望著遠方的海天景色,調好顏色,支起了他的畫架,……叫說那個地方一般是沒人敢去的,由其是一半的山坡被改成了紀念牆以後,
時間過的很快,然而太陽走的好慢了,好像是永遠也不會落下似的,……就這樣,林漢坐在那裏,畫了一夜,麵朝東海,頭頂巨日,聚精會神,也不知日之既落,……太陽雖然落了下去,然而林漢的心裏,卻依舊是一片海邊的光明,隻要一閉上眼,那景色又浮現在眼前……
……
講個笑話啊,
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展現出海邊一片碧綠的西瓜地來……
……
再講個笑話啊,
月色照著海邊一片碧綠的沙灘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帶著銀項圈,手裏捏著一柄鋼叉,盡力的向一匹猹刺過去,……然而那猹卻極其靈敏,轉身一扭,從他的胯鑽過去下逃走了……
……啊喲不好,沒刺到猹,反倒刺到西瓜上去了……等下,我先嚐嚐,……嗯,真好吃,我再啃它幾口,等爹來了,就說是猹咬的……
這時候輔導員學姐走了過來,
“哎,廢物林,畫什麼呢?”
“這是我的《月夜刺猹圖》……”
……
睜開眼睛,原來是做了一個夢,……看看天已經明亮,太陽從海麵上升起來了,與昨晚背對著夕陽的景色又是不同,……原來自己在這裏過了一夜呀,
看看自己的《月夜刺猹圖》……不對,應該是《暮色海天圖》,有一角已經被自己昨晚上睡著的時候給壓皺了,顏色也粘結掉了一塊,……好可惜啊,自己唯一的一幅可比大家的作品,還沒有完成就毀掉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畫出這樣的作品了……
腿都麻了,好半天才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啊,好舒服啊……啊喲,不好意思啊王老師,昨晚上好像踩在你的頭頂上了……
收拾了畫具,又往回走,……經過藝術園區裏麵,看看已經有幾個早起的學生在這裏臨摹寫生了……,哈哈,你們誰有我早啊……,早上吃什麼好呢?
又回想起昨晚上的景色,隻要一閉上眼睛……
“好漂亮啊,”
???
怎麼有人把我的心裏話搶了說了?
一睜開眼睛,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女生站在自己前麵,兩手盤在胸著,背靠著身後的景觀牆,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