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在太子之位,使他原本便沉鬱深沉的性格更多了些君王特有的霸道專斷,若不是情根深種,寵溺已經成為一種難改的習慣,恐怕早就爆發了。

饒是如此,他鐵青的臉色,微微起伏的胸膛,無一不在顯示:他,雪國的太子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誰不知道雪國太子喜怒極少形於色,殺人於無形,帶兵布陣是更是冷靜果絕,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隻有人家變色的份,現在竟如此失態,一時間會場異常靜寂,似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西華琪的火繡球也不過堪堪到了默痕眼前。

默痕心思轉了又轉,看看將小眉緊緊圍在中間的兩個位高權重的極品男子歎暗一聲,終是伸出手作勢欲接,那火繡球眼看就到要了默痕掌上,卻在一尺之遠的上空不熄自滅。

眾人隻道西華琪功力不夠,西華琪卻莫名其妙,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輕咬下唇,金眸裏泛起一層薄薄霧氣。

默痕卻笑得一派純淨似水,讓人絲毫不懷疑他原本想要接受西華琪示愛的誠意:“多謝琪小姐抬愛,可惜我們有緣無份,青默唯有心領了!”

玄門一向相信天象占卜,西華琪的火繡球未至而滅,這預兆是為不祥,而默痕的回答更是有意無意地引導了大家的看法。

西華琪也是心思玲瓏的女子,雖然懷疑有人做了手腳,少女情竇初開的心裏又不願相信是默痕做的手腳。

默痕自報玄術階層時有意低報成九階玄士,何況剛才他紋絲未動,若隻用意念不動聲色滅玄火於無形,即使九階玄士也很難做到。

暗香和江樓相視一眼心知肚明卻不說破,雪夜寒江、綠野、如眉自然知道默痕是在場諸人中唯一到了歸真之境的玄士,因此看向默痕的目光裏便多了些探究。

柳如眉剛長出一口氣,便感受到來自兩人側的冰冷眼劍,嚇得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旁人與自己無關。

暗香江樓暗自搖頭,這招扮豬吃老虎的招式他們已經太熟悉了,根本不喚不起同情心,兩人心裏反而更加警覺起來。

雪夜寒江一臉似笑非笑,豔紅的衣袍在青灰白居多的玄士服中異常醒目,那份慵懶邪魅的風情和那張傾城絕色近乎中性的美豔臉龐,似連高貴至極的太子和優雅無邊的傾王都黯淡了光彩。

西華子此時卻是最難受的,雖然女兒主動示好被人婉拒讓人自覺丟盡了顏麵,但能以火拚出圖形玄力也需七階之上,西華琪不過十三、四歲能達到這程度已經相當不錯了地,這對於西華門又總算是個安慰。

且在他的心裏,並不希望女兒跟瀟湘派扯上關係,因忙於籌備玄術大會,他並沒有抽出時間問問女兒這三年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