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比起暗香來,他覺得自己才是真正懂得眉兒,因此他才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皇位,又毅然地以質子身份來到雪國。
眉兒的心意,他不能去強迫,若如此,怕是在眉兒心裏,他永遠也比不是暗香了。
他帶著眉兒去麵對,是憑了他對這兩個人的了解——暗香是不會推卸自己身為太子的責任的,而眉兒是不會為了男人——即使是自己深愛的男人而放棄自由的。
他們倆個之間注定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或許他有些殘忍,可是他就是想要眉兒清醒地認識這一點,然後才能心甘情願地跟自己在一起。
伸手出輕輕捋順遮了大半個臉的柔順銀發,這張臉閉上眼睛也能想得出每個最細微的部分,連耳垂邊的一顆細小的淡黑色小痣都記得清楚,卻仍是看不夠似的將目光鎖在那精雕細琢似的五官上,平躺的五官比平時格外顯得柔順,那不羈不馴精靈古怪都掩藏在了柔和的線條裏,另有別樣的溫婉美麗。
這樣獨一無二的妖精般的女子,最終能否隻屬於自己一個人麼?
想起之前火辣纏綿的銷魂時刻,原本就患得患失的心情變得更為複雜難言。
終隻能一聲輕歎,微微闔了雙眼,卻仍是靠著後麵坐了,不舍得移動枕著自己腿酣睡的眉兒。
子夜時分,眉兒驟然驚醒,睜開眼正對上嵌在車角的一顆碩的夜明珠,半睡半醒地便伸了手去拿,未至中途已被外麵的刀擊劍鳴聲喚醒。
再顧不得貪財,連忙伸了頭向外看去。
隻見人影幢幢,入目是一片黑衣人互相纏鬥,根本分不清敵我。定了神,終在人群中看到仍是一般雪白華服的小樓,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格外紮眼。
他身旁約有二三十人正在圍攻,個個出招狠辣,恨不得一招斃命,眉兒看得心頭火起,這是誰啊,竟是想要小樓的性命,他神仙一般的人兒,怎麼忍心對他下死手呢!
想著冷笑聲便已出口:“哪裏來的一群短命鬼,靈蛇珠在這呢。不過你們得先嚐嚐本姑娘的奪命散,看自己有沒有命拿才好。”說罷一揚手也不管是敵是友便灑了出去。
這一喊傾王的人在他示意下自然趕緊向旁邊躍去,那些人本就是衝著柳如眉的靈蛇珠來的,心想下毒哪有高喊著的,這奪命散名字聽起來陌生的很,再說沒聽說這柳如眉會下毒啊,不是唬人的吧,心裏這麼一想,自然不顧死活地便全都朝她衝過來。
可惜未至中途便轟然倒下,一個個抓耳奪腮苦不堪言。
傾王手下暗衛也戰得甚為疲勞了,見這柳如眉如此輕鬆的便解決了這些功夫甚高的殺手,不由地暗暗敬佩,怪不得傾王如此傾心這女子,果然非尋常女子可比。
殺手們痛苦地滿地打滾,卻大都咬牙不出聲,卻也有個別骨頭軟些的,忍不住出口哀求道:“姑娘給了在下解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