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由相視而笑,原來梅墨痕也是一身黑衣蒙麵。
宮中侍衛不時巡邏過去,暗衛更是遍布角落。可惜對於這兩個已至歸真之境的玄士,他們根本還來不及辨別是風是物,兩人已經一閃而過。
冷宮麵積甚大,與外麵嬪妃的住處相比簡直如天上地下,斷壁殘垣到處都是,看來這是個被人遺忘的角落。有幽幽的哭泣聲不時傳來,不知是哪個剛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又傷心到夜不成眠。
梅墨痕帶著她七繞八繞,終於在最偏僻的一處院子前停下。柳如眉看了他一眼,心頭突然狂跳起來,難道,這竟然是眉妃的住處麼?
“這裏雖最為偏僻,卻有暗衛把守。冷宮其它地方根本沒人問津,所以,我認為你要找的人,或許會在這裏。”梅墨痕俯耳低語。
柳如眉有些震驚,之前對梅墨痕的認識都來自於青默,來自於那個溫暖恬淡,甚至有些呆氣的美人墨魚。今天卻震驚於他縝密的推斷,自己根本就沒說過要找什麼人,他卻似乎已經猜出,這怎麼可能呢?
“小眉,你又走神了!”梅墨痕有些無奈何地看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柳如眉,在她眼前晃晃手。
“啊——”柳如眉輕輕輕吐出一口氣,“你能不能為我把下風,我自己進去就好。”
梅墨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輕輕點點頭。
柳如眉輕輕踅進屋裏,待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才往裏麵摸去。
原來冷宮竟是這幅模樣,外麵的金碧輝煌跟這裏形成強烈的反差,說家徒四壁或許誇張,但簾幔破爛,家俱簡陋,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皇宮在柳如眉眼中已是囚籠,而這冷宮無異於最糟糕的籠中籠。
透過簾子,室內唯一的一張窄木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輕輕挑開幔帳,柳如眉竟有幾分緊張,運了玄力,將視物力提到最高。但見裏麵平躺著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婦人,麵色有些蒼白,但那眉眼卻異常的嬌美,盡管眼角已經隱約可見細碎的皺紋。
盡管雙眸微闔,但那臉龐,那尖尖下頜,那嘟起的紅唇,竟似曾相識,依稀仿佛曾經相見!
兩顆溫潤的淚珠悄然滑落,化成夢中人臉頰上兩滴冰冷。
“眉妃,眉妃……”柳如眉輕聲呼喚。
“嗯,眉兒,是你麼?”她邊輕輕應答,邊努力地想要張開眼瞼。
柳如眉疾退出簾內,屏去呼吸。
“眉兒!眉兒!”眉妃果然猛地坐起來,似乎還沉浸在夢中不可自拔,看看四周,輕輕啜泣起來,口裏喃喃地叫著“眉兒!”良久方又躺下。
柳如眉剛走出,梅墨痕便迎上來,探詢地凝視著她道:“如何?她……可是你要尋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