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武一看是那隻黑貓,從路邊拿起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剛好砸到黑貓的頭頂,黑貓被一石頭砸落下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它搖頭晃腦地站起來,見安小武追過來,撒腿就跑,鑽進了旁邊的蒿草叢裏麵。
“奶奶個腿兒滴,一個畜生也抓人,小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早晚把你皮扒了!”安小武嚷嚷道。
這時候宋剛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欲言又止。
姬子爭見宋剛的臉色難看,就問他怎麼了?
宋剛猶豫了一說:“首先,我得問問咱們這裏有沒有屬虎的人?”
我們麵麵相覷,都搖了搖頭。
宋剛說:“我小時聽老人說,貓長大了之後通靈,尤其是普通的家貓,如果它在生小貓崽的當天,沒有屬虎的人看著,那麼生完貓崽子七天之內就不能再有屬虎的人看見小貓崽,否則它就會把小貓的頭給截了。”
“截了?”石小雪聽到宋剛這麼說差點叫了出來。
“什麼叫截了?”安小武問道。
姬子爭說:“就是把頭給截斷了。”
宋剛點了點頭說:“小時候我問過我奶奶,為什麼會這樣,我奶奶說她也不知道,很多地方都有這樣禁忌,老貓生小貓崽的時候,要麼找個屬虎的人在旁邊看著,要麼七天內就不能給屬虎的人看著,否則小貓就被老貓分屍,可是我不知道王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肯定是想截了王陽的頭。”
“難道是那隻大黑貓通了人性,不想殺自己的孩子,所以去殺王陽?”安小武猜疑道。
姬子爭說:“關鍵王陽根本就不是屬虎,你說的傳言多半跟王陽的這件事情無關。”
我們幾人正說著,遠遠瞧見廟子村後頭那個頭頂紮著藍色布條的老太太慢悠悠地走過來,姬子爭看到她過來,連忙跑過去去攙扶,老太太坐在板凳上後,朝我們笑了笑,然後就一直仰著脖子看太陽,任憑我們問她什麼都不說話。
姬子爭說以前他很小的時候他姥爺曾經帶著他去附近的山裏打過獵,後來鎮上來了一幫警察收繳打獵的工具,他姥爺玩了幾十年的老獵槍有了感情,那已經是最後一把了,不想交出來,就帶著他到村頭不遠處的山窩窩邊埋了起來,讓他長大後一定來挖出來。
大家都覺得挺好玩,就準備去把獵槍挖出來,可是這時候,坐在身後的老太太卻忽然喊了一句姬子爭的名字。
我們都回頭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目不轉睛地望向太陽,手上的動作卻是在召喚我們過去。
姬子爭猶豫了一下向老太太走去,附耳在老太太的麵前,老太太忽然看了我們一眼,我們都嚇了一跳,想要讓姬子爭趕緊遠離,但是老太太並沒有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去咬姬子爭,而是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又看向太陽,一動不動。
姬子爭皺著眉頭,示意我們離開,安小武問他那老太太說了什麼。
姬子爭說:“她讓我們快點離開。”
除了安小武沒心沒肺的覺得有意思外,所有人心頭都籠罩了一層陰雲,我們扛著鐵鍬跟著姬子爭去了村頭不遠處的山窩窩邊,姬子爭根據他小時候模糊的記憶找到了他當年和姥爺一起埋槍的地方,那裏不知是死了什麼野貓野狗,氣味兒聞起來有些讓人作嘔。
我們在土裏挖出來了一個鑲著鐵邊的樟木盒子,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杆被羊皮裹著的獵槍,這獵槍是滑膛式的單管槍,看起來完好無損,時間過了這麼久,雖裹得嚴實,但地底濕氣重,槍管和裏麵的彈鏜多少有些生鏽。
宋剛沒摸過槍,他說他打小就特喜歡看戰爭片,就從姬子爭的手裏端過獵槍好奇地把玩起來。
宋剛端著槍走到山窩窩上,可是當他看向山窩窩下麵的時候,忽然嚇得鬼哭狼嚎,扔了手裏的獵槍連滾帶爬地向我們跑來。
我們麵麵相覷地看了一眼,攥著鐵鍬走到他剛剛站的地方。
我們看到了山窩窩裏成片成片的貓狗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