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著雪絨大衣出了門,正看見天上掛著一輪毛月亮。
安小武的槍聲隨即再次傳來,過了一會兒挨家挨戶都亮了燈,有幾戶人家開始叫罵,我推開門,繞著王姥姥家的老廟向村口走去,正看見進村的那片空地上,安小武拿著槍跟大夥對峙。
“養的貓都想要殺人了,跟成精有什麼區別?我殺一隻就少一隻禍害!”安小武瞪著廟子村的村民毫無畏懼道,在他的身旁,一隻碩大的大花貓躺在那裏,身上是兩個槍眼。
“子爭啊,你看你帶來的這幫人都是些什麼人哪,看他那眼神都是敢殺人的主啊!”一個老大媽看著姬子爭埋怨道。
宋剛一聽到那老大媽的話就不樂意了,他嚷嚷道:“我說大嬸兒,話可不能這樣說哪,我可是老老實實的一個人,放槍的是這個胖子。”
“你還沒放槍?今天我到山上拾柴火,打個兔子放了十幾槍你還說你沒放槍!”另一個大媽說道。
“你哪隻眼看我打個兔子放了十幾槍!”宋剛給說得臉通紅。
宋剛和廟子村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兩邊很快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廟子村的村民有的都拖出鋤頭和鐵鍬,但是大家看到安小武手裏的獵槍,又不敢太靠前。
最後在姬子爭的勸說下兩邊熄了火,臨走的時候,安小武看到地上還在四蹄掙紮的大花貓,猛然在那隻貓頭上踩了一腳。
安小武三人轉身往王姥姥家裏走,他們看到身披大衣站在夜風裏的我,拍著我的肩膀把我拉了回去。
我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那天晚上的廟子村沒有狗叫。
第二天早晨,廟子村籠罩起了白茫茫的大霧,十米之外都見不到人。
因為廟子村靠近大山,起的霧會更加濃稠,水汽嗆人,沒走幾步眼睫毛上就沾了一層霧水。
我們起來的時候,王姥姥已經在院子裏忙乎著生火給我們做飯。
姬子爭見王姥姥一大早就忙裏忙外的,有些不忍,就讓老人家到屋裏休息。
王姥姥拗不過姬子爭硬是被他拉到了屋裏,可是這樣一來大家都麵麵相覷了,竟然就隻有我會做飯,畢竟以前我和師傅在山上學道的時候,燒菜做飯都是我來的。
我們吃過了飯,就準備到鎮上買彈藥,走到村子出口的時候,正看見幾個人陸陸續續地向村後頭走去。
“今天那個看太陽的老奶奶怎麼沒來?”宋剛看著村子中央的路口空蕩蕩的板凳上沒了人,就嘀咕了一句。
我隱約地看到村後麵陰氣森森,就向村子後麵走了過去,安小武他們見我一臉疑雲地朝村後頭走,也跟了過來。
“王陽,發生什麼事了?”姬子爭問道,他知道我有道術在身,即便此時身受重傷,但是也比普通人看到的東西多。
“死人了。”我說完這幾句話,就拐進了村後的一個巷口,沒走幾步就看見一戶人家的門口正圍滿了村民。
我從人群的縫隙裏看過去,正看到先前一直坐在村子入口處的老太太此時躺在一張靈床上,她穿著一身壽衣,頭對著門外。
在老太太的床頭,幾根白蠟燭在霧氣朦朧的早上,照著昏暗的廟堂,看起來有些詭異。
而讓我疑惑的是,一個人正站在她的床邊,將她頭頂的藍色布條解下來,然後用一條黑色的布條係上。
他們聽到身後的動靜,都轉頭看向我和我身後趕來的同伴們,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我的五感比常人要靈敏很多,所以他們的交談我基本上都可以聽到,但讓我恐怖的是,他們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忽然一隻大黑貓從草叢裏麵鑽了出來,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正是那隻三番兩次在半夜爬到我床上的黑貓,安小武見到這隻黑貓拿起身旁的草垛上的樹枝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