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我和姬子爭告別之後,直接去了東直門大街,當初我和劉項飛在北新橋附近租的房子到現在還沒到期,我想,兩個月過去了,劉項飛的日子應該好過了一些。
當初我離開北京之前曾讓父親將咱老王家的《鑒寶十六法門》的口訣發給劉項飛的手機裏,劉項飛隻要按照口訣去鑒別一些玉石,即便再沒天賦應該也會像父親那樣在古玩玉器的行當裏吃得開。
我到了北新橋的時候特意望了一眼鎖龍井,爺爺讓我不要再觸碰關於龍的任何事情,當初我魂魄出竅險些被井裏的龍影嚇死,哪裏還敢去招惹它。
王家村的老井裏麵有一條真龍屍是被人以屍犼鎮殺的,這鎖龍井裏麵的是怎麼回事,是它本來就在裏麵沉睡,還是說同樣被人鎮封於此?
我穿過北新橋到了我們租住的地下室,我記得我們的房間號是409,到了409房間卻發現房門緊鎖,劉項飛並不在房裏,此時已經晚上八點了他還沒有回來?
也許他現在還在忙,我借著樓道內的燈光,將當初藏在門房上的鑰匙拿下來將門打開,屋內一片漆黑看不見光亮,可是我卻隱隱聞到了一股臭味。
燈怎麼不亮?壞了?
我摸索著走到房內的書桌邊上,我記得上麵有一盞小台燈,劉項飛有時睡覺會將小台燈打開,可是我摸到了小台燈後,發現台燈也沒亮。
我從屋裏退了出去,到地下室找到了房東,房東聽我說是409的住戶,便說道:“這都快兩個月,你們沒人來住,第一個月的電費也沒人交,我就把電給掐了。”
我心中大惑不已,問道:“我的朋友兩個月都沒來住嗎?”
“你說那個賣玉的小夥子?”房東問道。
我說:“對,就是他。”
房東說:“我這裏住戶多,但是對那個小夥子印象倒是挺深刻,他每天晚上都是淩晨兩三點才回來,北京城今年不太平,夜裏老死人,所以過了晚上一點我就鎖門的,他每天這麼晚才回來,敲門讓我去開門,大概持續了半個多月。有一次我就說了他一頓,第二天他就給了我一塊玉,也就是從那天晚上起,他就沒再敲過門,我心裏奇怪,白天去敲門他又不在,去收電費的時候才發現電表沒走字兒,已經不在這住了,但是東西都還在屋裏,你們交了半年的房租,我也就沒敢收拾,等你們回來。”
我點了點頭,將電費交給房東,讓她將屋裏的電給續上,然後回了409房間。
我心中疑惑,劉項飛的家境似乎並不好,他如果不在這裏住的話應該會去找房東退還一部分租金的,再者說了他的東西都還在,難道有急事直接回家了?
我回到房間之後,發現房間裏的一切都還在,我的床和他的床一個是東西走向一個是南北走向的,床上都整整齊齊地疊好,包括他破舊的、已經洗得發白的床單也整齊地放在床頭。
劉項飛的生活似乎比我還有調理,他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將自己的褲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邊的板凳上,並將褲帶折成三段,放在疊好的褲子上,他的東西都用得很舊也不舍得扔,此時怎麼會將所用東西都扔在這裏?
難道他出了什麼事情了?
我循著臭味的來源找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包肉片,肉片被包在塑料袋裏似乎根本就沒吃,此時已經爛成了肉泥,我將袋子扔在外麵的垃圾桶裏,然後繼續檢查屋內的東西,這才發現在櫥子下麵有一堆已經被燒成灰的紙。
劉項飛在房間內燒紙是做什麼?
我又看向桌上的一本黑色筆記簿,打開之後,筆記上除了第一頁記載了一些內容,剩下的都是空白。
那頁上的內容是:
今天從火車站回來,心裏很傷心。
我又一次被驅逐出了一個小團夥。
雖然王陽說怕我卷入一場仇殺事非之中,可是我知道,還是因為我太沒用,就像這二十六年來我一直都是個廢物一樣。
我還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別人去讀書上學,我卻隻能在村子裏放牛,當我聽到了教書先生在跟學生們講這個充滿玄奇而神秘的世界的時候,我是多麼渴望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