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姬正光回頭打電話,我也看向家院子裏,被我推倒在地的鶴老漢猛地竄踱起來,抄起門後的鐵鍁對著我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姬子爭瞪大了眼睛,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咣的一聲震響,鐵鍁拍在了我的腦後。
我轉過身看向鶴老漢問道:“大爺,手不麻吧?”
這鶴老漢嚇得不輕,像是看見鬼了一樣,別看他年紀大,可是力氣大得驚人,要不然也不會殺這麼多人,往常他背後敲人板磚的活都是無往而不利的,這一次敲得這麼響我卻問他手麻不麻。
鶴老漢大吼一聲,把鐵鍁掄在身後又要打來,我動也沒動,他的整個人忽然像被車子撞飛了一樣抵在牆上,我五指張開,他的四肢貼在牆上不能動彈,接著我手腕向旁邊猛地一拉,鶴老漢的頭就撞在了旁邊泥糊的神龕上,神龕碎了一地,鶴老漢頭破血流。
姬正光拔槍跑進來,讓鶴老漢舉手跪地,他從身後拿出手銬將鶴老漢拷上,鶴老漢的神情有些瘋狂,他吼道:“那些人罪有應得,我是給社會鏟除禍害!”
至此姬正光才徹底相信我的話,他知道,那院子下麵一定都是屍體。
而我和姬子爭則到另一間房裏,我將那青年眉心的銀針拔下來,然後將他的魂魄穩住在身體裏,青年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謝謝。
過了一會,一群警察從外麵進來,他們都拿著鏟子在院子裏挖起來,半個小時後,一股刺鼻的屍臭傳來,在底下果真見到一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而屍體上麵蓋著一些半幹的艾草。
我和姬子爭將他表哥送進醫院掛了兩瓶營養液,下午的時候他便生龍活虎,對我連聲道謝,他幾天沒吃飯,已經餓得身體發虛,我們在一家餐廳吃完飯後,再回到他家的老宅子裏,正看見門口圍著一群附近的村民,一個小警察跑出來嘔吐不止。
姬子爭的表哥往門內看了一眼,接著也跑到旁邊嘔吐,在那院子裏,排列著一具又一具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體,有的已經爛成了骨頭,屍體上麵還有一些腐爛的蛆蟲,此時北京的天氣已經近冬,這些蛆蟲早就被凍死。
那鶴老漢隻是一個普通人,隻不過是娶了一個醜媳婦,而且還是神經病,長久以來心裏太過壓抑,加上本身就性格孤僻,自然是心理扭曲,開始騙殺同類的人,覺得其他人跟他一樣,也是禍害。
我和姬子爭告別他爸爸和表哥,想要先回我住的地方,在路過一條胡同小巷拐進去的時候,我心裏頓然生出一股熟悉的氣息,與我身上的氣息有一絲相近,帶著佛性。
“這裏是八裏胡同?”我猛然想起,在陳十三的筆記中,曾經提及過八裏胡同這個地方,而他們家正是住在這裏。
陳十三說,在和雪猿修佛的那段時間裏他曾經回來過一次,他在這裏買了個大宅子給他娘住,那次正是他回京城打造梅花槍的那年,此時在我麵前的老宅子中,正有他的氣息。
姬子爭問道:“有什麼古怪嗎?”
我說:“這裏是陳十三前輩的宅子,進去看看。”
我推開門,這院子裏冷冷清清地,像是沒人,我喊了幾聲也沒人答應,四周的屋子都是房門大開。
在這座大院子裏,除了一隻水缸和一輛老式的人力車就看不見其他東西了,在我們麵對的正門之中,有一尊佛像,佛像供台前麵的香還在冒煙,很顯然不久前還有人剛祭拜過。
真是和佛像之中留著陳十三的一絲佛氣,我上前像這佛像拜了拜,無論是出於對佛祖還是對陳十三,我都懷著虔誠敬仰的心情。
姬子爭看到我上前拜佛,他也上前虔誠地磕了個頭。
我們拜完佛,剛要去其他房間裏看看,轉身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老頭無聲無息地站在身後,睜著一隻眼睛看向我們,另一隻眼睛瞎了。
“啊,大爺,你也不吱一聲,嚇死人哪!”姬子爭喊道。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獨眼老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