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虎山的宗祠供台上,最上方的兩個牌位赫然是計道人和李相宇,而張道陵的神像已經換成了計道人,至於張姓的世代天師牌位則都放在下方,擠成一團。
宋剛對祖廟的牌位放置不懂,但是他卻也知道越放在高處就越說明身份的崇高和久遠,神像更是有講究,道家正一道,尤其是龍虎山,神像一定不能是別人,隻能是張道陵,可神像卻換成了計道人。
莫七雖然並不是一個多麼保守的人,但是對於道家文化和一些傳統的東西,比如忠義信孝這些還是一直秉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的,能將李相宇的牌位放在天師牌位之上的人,除了肖書生,還能是誰?
“對了,我一直有點不明白。”南宮煜突然問道。“龍虎山是正一道世代嫡傳祖地,當年張道陵天師也說過,龍虎山天師世代相傳,傳男不傳女,且隻有嫡係子孫才可以,所以世代的龍虎山天師就隻姓張,為何到了上一代卻姓計了?”
李長安歎息了一聲說道:“當年龍虎山發生了叛亂,天師的嫡係子孫死於戰亂中,那時候的張天師和自家的人有些不合,不願將天師之位傳給侄子,就在弟子中尋找合適的人繼承道統。我師計道人天資得天獨厚,為人沉穩,太師祖要求他要改張姓,但師傅一直不願意,他寧可不當龍虎山的掌門,可最終他還是當上了掌門。時隔多年,我師計道人一直對改姓這件事耿耿於懷,就將自己的姓改了過來。我師疼愛李相宇師弟,也疼愛肖書生,所以下一代的掌門人本來是李相宇的,李相宇死了,就傳給了肖書生。張家的人想要將正一道奪回自己的手中,於是想要導演一場坑殺肖書生的戲。”
“結果呢?”莫七問道。
李長安說道:“結果全都死了,被肖書生身邊的影子殺了,那影子是天生的殺人機器,沒人能夠擋得住他,若不是我和李相宇關係好,也免不了一死,更別提當上代掌門了,祖祠之內能留下幾位大德的天師牌位已經算是不錯了。”
莫七哼了一聲說道:“小孩子的做法罷了,想要懷念李相宇也不是這樣的,天師正一道是道家門麵,和道尊一脈一樣,不能受辱,我們去見見他,看他到底想要怎麼鬧。”
宋剛說道:“這麼做的確是有些過分了,我記得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乖巧的很哪。”
南宮煜說道:“李相宇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我們事後也沒有來看他,無心燈和燃燈印都在他手裏,如今他的功力應該也有十足的長進了。”
莫七說道:“有無心燈又怎樣,功力能高到哪裏去,真是胡鬧!還請李師兄帶我們去找他。”
李長安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再帶你們去看看另一處地方再說吧。”
三人知道李長安帶他們去的地方定然還有蹊蹺,便跟在後麵,當他們隨著李長安來到龍虎山後山之時,一尊極高的白玉石像矗立在後方,而石像旁邊的功德碑上正寫著幾個字,聖人李相宇。
“嗬嗬。”莫七不禁笑了笑。“他這麼鬧難道就不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反倒是將相宇的名聲搞臭了?”
南宮煜看著白玉石像久久不語,然後又看向石像後方不遠處的一座被幻象籠罩之地問道:“這裏應該就是龍虎山的禁地了吧?”
李長安說道:“不錯,這裏就是龍虎山後山禁地,隻有世代的天師才能進去,小師弟,不,肖掌門還在裏麵閉關。”
莫七朝著禁地中喊道:“肖書生,老朋友來了還不出來?”
“莫狼王,你……”李長安有些為難,他其實帶著三人看這些隻是想讓他們知道,如今的肖書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調皮可愛的肖書生了,他已經變了,沒必要再見他,可是莫七卻不依不撓。
南宮煜皺著眉頭,說道:“要不我們走吧,等書生閉關出來再見他。”
“是啊,莫狼王,還是等掌門閉關出來再見吧。”李長安也勸道。
李長安話音剛落,禁地門口的幻陣傳來異樣的波動,結界打開,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看著李長安說道:“大膽李長安,竟然帶著外人前來龍虎山禁地,叨擾了聖人的安息,也叨擾了掌門的清修,你該當何罪?”
“嗬,還真是一茬又一茬的,這肖書生這麼能作?”宋剛也有些耐不住了,對肖書生的行徑感到不滿。
李長安倒是臉色極差,他說道:“你,怎麼會從禁地中出來?龍虎山的禁地隻有世代的天師才能進去,真是膽大妄為,不可理喻!”
結界晃動,又一名黑衣少年走出來,少年麵無表情說道:“掌門有請,三位請隨我進來。”
李長安氣得半死,說道:“龍虎山禁地,禁地是龍虎山傳承的最大倚仗,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後出來的那名黑衣少年看著李長安說道:“李長安,你最好本分一點,讓你做掌門不是來白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