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彥趕緊迎上去接駕，甄雲皇太後在丞相府的一眾人馬的擁戴之下走向正廳。
這一路人馬，走得不急不緩。
這是甄雲太後時隔多年再一次跨入丞相府，比之當年擴充了許多，人員又增加了不少，奇花異木，假山石沼更是精美良多。
想來甄雲太後是抱著遊園的心態來走過這一路的。
這個時候，遠處有一絲青煙緩緩升起。
然而並沒有人去在意，天空太陽暖融融的，這是即將入秋前的好天氣。
花草鳥木都是清醒蓬勃的，並沒有夏去秋來的枯萎失落之感。
一行人邊駛向正廳邊觀摩著丞相府的花園景物。
名遠郡主挽著甄雲太後的胳膊說：“皇太後，那邊的假山上還住著一隻小猴子呢。”
太後彎眉笑道：“是麼？”
名遠郡主點點頭一臉認真：“真的，一會兒啊，您用膳完畢，榕兒帶您過去瞧瞧好不好啊？”
太後朝著身邊的季伯彥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說：“好啊，丞相家裏可是有宮裏見不到的玩意兒。”
太後說的輕描淡寫，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季伯彥雙手抬起作揖側身對著太後說：“太後說笑了，那隻猴子是小兒前些年隨著皇帝狩獵時發現的，發現的時候猴子已經奄奄一息……”
太後頓下，轉身朝季伯彥揮手，打斷道：“季丞相不用緊張，哀家隻是說笑，不用每句話都過腦子繞三繞。”
嘴角笑意不減，溫柔如同春風。
季伯彥點點頭說：“太後說的是。”
秦煦始終看著前方，心裏卻不屑，眼裏邪肆光亮閃爍，這些朝堂之上廝殺的老東西們，靠的都是嘴巴上的功夫，和揣測上頭的心思來贏得讚賞的。
這些已經變成了自己腦海中的一部分了，看顏色，辯聲音，聞風聲。然後順勢而下，看陣而破。
豈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革除的呢。
太後並未繼續這個話題，有風吹來，透著些許的木炭煙塵之味道，太後微微側臉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視線一瞥。
瞧見遠處升起濃重的煙霧，自西北角紅瓦之處，滾滾不斷的朝天上升起。
太後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眾人順著太後的視線望過去，這一望不要緊。
西北角那裏冒起了濃濃的黑煙。
西北角。
季伯彥眼睛猛然一張，心裏一抖。
打扮的端莊賢淑的季錦秀，還有大房幾乎也是立馬就意識到了什麼。
太後指著問：“那裏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秦煦眯起眼睛來，眼裏若有所思。
季伯彥低頭作揖正要想個理由遮掩過去，遠處陳管家卻踉踉蹌蹌跑過來跪在眾人麵前說：“老爺，老爺不好了——”
季伯彥胡子一顫，怒喝：“混賬東西，說什麼不好了！”太後就在身邊，竟然在太後身邊說這等冒犯的話。
太後微微蹙眉，看這下人是急不輕：“無礙，你且說。”
“偏院走水了！”陳管家顫聲說道，嚇得渾身發抖。
走水！
黃清芸一聽幾乎要暈倒，雙唇泛白，眼裏泛著淚花，要衝上前去問她的女兒秀秀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