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渾身一抖,低垂著頭,朝柳輕輕的方向,聲音幹澀吞吐:“三,三夫人,此人是,是陸氏布坊的老板,陸開——”
哐當!
主位的古檀木的附玉雕花座椅登時從台階上滾落下來。
季伯彥怒喝:“誰是三夫人!”
大廳的空氣如同繃緊的一根線,隻要一觸即將爆發。
在座的人立馬都站了起來,陳管家立馬跪地磕頭,柳輕輕腿一軟,撲通一聲也是跪在了地上。
隻有,一個人,拿著茶盞,若無其事,品一口上好的綠茶。
季錦秀側頭看季處秀,心裏籠罩一頭陰雲。
想要走上前,勸季伯彥息怒。
卻被一旁的大房江氏給拉住衣袖,季錦秀疑惑。隻看見,大房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因為,借此機會除掉三房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老爺,老牙,你,你要相信我啊。”柳輕輕牙齒打顫。
從沒見過對她溫柔似水的郎君會變成厲鬼一般的凶相對她。
她登時哭得梨花帶雨。
季伯彥冷笑:“信你,我確實信你,給老子帶了二十多年的綠帽子!”
柳輕輕滿麵淚水,使勁搖頭,她沒有。
“陳管家,你好樣的!”竟然合著柳輕輕欺騙他。
陳管家腦袋在地上磕出一個血洞,眼裏是驚慌:“回老爺,小的不知。”
“你不知?!如何今日會知道!”季伯彥不是傻子。
“回老爺,布帛方麵的管賬您都讓我交給三——交給她負責了。”
哈哈!季伯彥握拳大笑,竟是他一手給自己戴上了一定綠帽子。
“之前見過兩三麵,覺得眼熟,但是礙於是三夫人找的工布坊,小人不便多問,是今日偏院的侍衛說有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偏院轉悠,小人忽然想起了,今日是該按日子分發布帛的時候,便跟過去看了一眼,就,就發現……”
……
事後,季伯彥名人把陸開元帶到遠郊的一處暗室。
柳輕輕哭得聲嘶力竭,也沒有改變季伯彥那一張絕情的臉,那是一張殘酷血腥的臉,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身邊人,昨晚還那麼溫柔的進入自己。
今日,他對她像是判官對待殺人犯一般。
季伯彥把她囚禁起來,關進雜院,四周圍牆架起了鋒利的刀片,雜院冷清破敗,無人問津,是關犯了偷竊活著爛交的下人的。
現在雜院裏的下人被割了舌頭一律清出丞相府。
那天知道這件事的下人,一律被囚禁了自己的親人,那一天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沒有人敢說出去。
偏院被燒,季處秀無處安住。
自然,柳輕輕的住所,那一所裝飾華麗的院落成了季處秀的住處。
在被拖下去的那一刻,柳輕輕忽然抬頭,雙眼死死的盯住季處秀,她忽然想起來那天,她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說的那句話,她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是你!季處秀是你是不是!你個賤人。”三房柳輕輕破口大罵。
季處秀嘴角噙了一抹笑意,眼裏閃著清冷冷的光點,像是破碎的月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