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看她一副無關緊要,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知為何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抱著她,卻冷冷問道:“死了沒!”
季處秀不想搭理他,索性閉上眼睛不看他。
秦煦臉色一黑,一隻胳膊抬了抬她的後背,傷口一扯,嘶——疼。
抓住他胸前衣服的手指下意識收緊,骨節泛白。
悶哼一聲。
“你還知道疼!人家看見刀子都躲開,還真沒見過往刀刃上撞著找死呢!”
季處秀受不了他囉嗦,這個男人還真是嘴毒,把眼睛閉的更緊,蒼白的小臉靠在他胸口,在聽到他胸口的吸氣聲微微增大之時,她知道他又要開口了,她將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尋了個好位置,閉眼。
秦煦微微一僵,感受到她的小動作,低頭看她,發現她蹙著眉頭,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發抖,蒼白的小嘴也緊緊的抿著。
骨節分明的手指,關節處泛白。
那一刀斜刺入腹部,穿過盆骨,骨頭都傷了……
這一副隱忍的模樣,讓他心口如同被人砸了一拳,他不在數落她,看向遠處,抱著她快速的,平穩的走向寢殿方向。
“殿下,季小姐身體特殊,麻藥不起作用,是否——”五名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為何不起作用,為何特殊!”秦煦擰眉。
“老臣推測是自小服用過多此類藥物導致,身體產生抗藥性,而且……”
秦煦一拍桌子,想要發火。
“你們縫針便行。”季處秀不耐煩的打斷,雖然語氣虛弱了許多,但氣勢還是在的。
太醫額頭冒汗,低頭說:“季小姐,因為傷口觸及您的骨頭,若是不吃麻醉藥藥物,直接縫傷口,您會很疼的。”
“總比失血而死強。”
秦煦不再說話。
腦海裏一直轉著太醫那句話,自小服用過多……
一共十六針,完事兒之後,太醫渾身虛脫了,額頭上的汗珠子嘩嘩地。
因為太子殿下就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他們縫針。
縫第一針的時候,季小姐全身繃緊,堅持著。
第三針的時候,經過盆骨,她悶哼一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水珠。
秦煦陰沉的命令道:“你給我輕點兒!弄疼她了你看不到麼!”
老太醫手一抖,能不疼麼,沒有服用麻醉藥啊。
他點頭如搗蒜泥戰戰兢兢的縫,然而卻對麵前的小姐佩服不已。
如此切膚剜骨之痛,竟然一哼不哼的咬牙堅持著,還能一直保持清醒。
秦煦接過丫鬟拿過來的手帕給她細細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第七針,一種鑽心的疼傳來,饒是她以前身經百戰,經曆過大小傷口無數,也做不到麵無表情,她眉頭擰起來,如同打結。
秦煦心口一緊,立馬側頭瞪大雙眼,怒視著縫針的太醫,斥責道:“你能不能輕點!”
太醫欲哭無淚,他的手都要抽筋了,緊張的。
隻能小心翼翼的說:“是是是,殿下。”
秦煦還是不滿意,威脅道:“在弄疼她,小心你的腦子。”
季處秀……
她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無奈睜眼,看著秦煦。
秦煦以為她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低下頭,靠她更近,深邃的眼睛如同夜幕一樣幹淨,醇厚。
嗓音低沉問:“怎麼了?”
季處秀:“你能不能出去……”
秦煦:“什麼?”
季處秀:“你吵的我頭疼……”
秦煦劍眉皺起,竟然不領情:“我這不是怕太醫弄疼你嗎!”
季處秀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不知道好歹不知好歹!
秦煦深深的深深的瞪了在一旁縫針的太醫兩眼,才一撩袍子離開。把心中的怒火,全都發給太醫們……
走的時候還低聲威脅道:“你給我輕點縫!”
季處秀當然聽見了,微微側首,不想看見他。
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