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叫初見城？”
過黑年很可能是為了彰顯黑風大妖的威嚴改的詞，但是初見城還是得問清楚的。
“一看您就是別處來的老爺，九尾大佛有一個人類相好，喪命於此，為了紀念他，才改名叫初見城。”
“佛也能有相好？”
小二聽他這麼一問，眼神更加古怪了，但是依舊沒有表現的很明顯，隻是繼續變成像之前一樣諂媚的樣子。
“哪不能有？我聽說啊，那人類相好就是去年張家那個，老爺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要殺頭的。”
小二說著用手比了一下自己脖子。
“放心，咱們隻是聊聊天，哪裏論得上殺頭，你這茶館裏可有什麼糕點？”
“有的，隻要老爺開口，自然是有的。”
小二立刻點頭哈腰的說，接著神色慌張的跑去與藏在一旁觀察的茶館老板交流了起來。
他們的交流隱秘又迅速，尋常人還真發現不了，隻是張合是修仙者，五感異常敏銳才發現的。
“老爺，您要的糕點來了！”
小二不一會就吆喝一聲，端著著兩三盤糕點來到張合的單間裏。
雖然修仙者可以辟穀，但是張合已經悶頭苦修一年了，吃點糕點犒勞一下自己不犯毛病。
嗯？剛剛糕點是不是少了一塊？
張合突然意識到，他的影子裏還藏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他的師妹。
“小二，你們茶館的糕點不錯，再給我來三份，兩份打包。”
再聊下去可能會爆馬甲，張合將糕點吃完，欣賞了一下車水馬龍就離開了。
他走之後，茶館老板和小二連滾帶爬的來到他待過的那個單間，小心翼翼的將那塊銀子翻到背麵。
直到看到銀子背麵有一個烏鴉造型的印章時，倆人才放心的癱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被嚇出的冷汗。
拎著茶館打包的糕點，再次走在初見城的大街上，張合忽然發現這街上居然少見的沒有什麼妖怪。
奇怪，如果這裏真是化形大妖的城市，不應該有妖怪才對，怎麼連一隻妖怪都不曾看見？
舞獅、糖葫蘆、糖畫、鞭炮、爆竹，除了每家每戶門口都供奉著一尊古怪的佛，根本看不出與尋常過年的不同。
那古怪的佛穿著一身佛袍，卻袒胸露乳毫不收斂，明明是盤腿坐在蓮花上，卻是一隻表情嫵媚的人形九尾狐。
怎麼看都像是一尊邪神，人們卻好像視而不見一樣，既不敬畏也不忌憚，仿佛早已習慣。
越是往城中心走，這種違和感覺就越是強烈，待到他心中默念《清靜經》後，才發覺自己所處之地是何等荒唐。
這裏所有人無一不是與那尊佛像一樣袒胸露乳，身上雖然穿了衣服，卻僅有一件單薄無比的袍子，雖穿不遮，簡直不知廉恥為何物。
見鬼，險些也著了道。
“師兄，到時候了，我們該走了。”
燕十八在影子之中提醒張合，張合也趕緊朝著城內無人的巷子走去，讓燕十八帶著他再次遁入影子之中。
這次出行獲取的信息可真算不上少，並且也令他對外界的墮落也有了一個完整的認知。
張合和燕十八離開沒多久，日落之時，一道黑風刮向初見城。
家家戶戶尚且保留些許神誌之人，帶著妻小藏入密室之中，顫抖著期望自己不會被外麵的妖魔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