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躺在床上,雙眼睜的大大的望著木質雕花的天花板,柔和暈黃的床頭燈灑滿了整個床鋪,卻並不刺眼,她已經迷迷糊糊地睡過一覺,翻了個身習慣性地伸手往旁邊摸去,卻隻感受到一陣冰涼的觸覺。
厚重的窗簾將她跟窗外的風景完全隔離,依然可以想象出外麵深藍浩瀚的夜空,整個房間都處於一種極其安靜的狀態,她甚至還能聽得清楚自己淺淺的呼吸聲,一呼一吸的。
晨子手指關節有頻率地敲打著桌麵,俊逸的臉龐脫去一日工作下來的疲憊,此刻也隻留下了淡淡的微笑,薄削的唇瓣微微勾起,目光繾綣溫柔的凝視著前方,卻不知道他眼神的著落點在哪裏,或許根本沒有著落點。
“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清潤低迷的嗓音響起,就像他貼在她耳畔邊說話的感覺一樣,是那麼的真實,這讓小然愉悅的勾起了嘴角,連帶著剛剛還有些茫然的小然都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他沒有說因為擔心她睡著了才不敢打電話過去,也許不必說,她也是知道的。
柔軟飽滿的枕頭枕在腦袋下感覺非常舒服,小然緩緩地側翻了個身,以更加舒適的姿勢聽著電話,她現在做什麼事情都是慢手慢腳,小心翼翼的,手貼在肚皮上,雖然還手上的觸感還感受不到什麼,但是她心裏覺得有一陣很細微的脈動。
“沒有,我已經睡一覺了,倒是你,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嗬嗬,小然,還不是很晚。”
晨子的聲音有些無奈,他笑是因為她說她已經睡過一覺了,想到她睡著時的模樣,心裏頓時就被一股莫名的溫暖所充滿,一點兒都不空虛,他喜歡看她任何時候的樣子,在他眼裏始終很美,很美。
那是誰都代替不了的!
被他的笑聲所感染,小然也不知道他笑什麼,但是她沒發現自己的嘴角比剛剛揚的更高了,餘光瞥過牆壁上的時鍾,十點對以前來說卻是還早,但是她現在睡覺基本是不分白天日夜了,隻要困,她就會去床上眯一會,隻是往往這一眯,時間都過去了不少。
似乎沒有他的房間在她眼裏覺得越發的空蕩蕩的了,他的氣息在漸漸消失,這種感覺對她來說一點都不美妙,孕婦患得患失的敏感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但是小然她自己不覺得。
溫暖諾大的臥室,蓋在身上的薄被,小然隔著電話電話絮絮叨叨地跟晨子說著話,什麼都說,他才走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小然已經把今天白天裏所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大大小小的都跟他說了個遍,她也不覺得累,語速緩緩,聲音輕輕動聽,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
她說早上送走他之後就跟吳娟清還有珍姨一起去了趟菜市場,為中午的午飯買食材,她們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阻擋著周圍的人向她的靠近;她還說她好像變得越來越能吃了,珍姨給她端多少飯菜,她幾乎都能吃的差不多幹淨;她還說晚上吳娟清想要為她守夜,不過被她拒絕了…
“這幾天外麵天氣冷,我都沒有出去散步了,一吃完就回房間,不過我會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幾遍。”
“今天去菜市場看到很多小夫妻一起出去買菜,晨子,如果你也陪我去的話,那我一定做飯給你吃!”
她說了很多很多,晨子隻是安靜地聽著,坐在高轉椅上,大手拿著手機,這個姿勢從剛剛開始就沒改變過,黑眸裏的溢彩足夠照亮了整間房間,這會誰要是見到了他這副樣子,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聽著自己小妻子說的信誓旦旦的,但是他顯然不覺得最後一句的可靠性,低沉的笑聲從喉嚨間溢出,有些揶揄的意味,“老婆,你隻會煎牛排…”雖然她唯一的手藝自己還沒有嚐過,但是沒有關係,他也怕她累到。
現在的女孩子會做飯的越來越少了,倒是男人肩挑起了廚房煮夫的重任,這個結論還是上個月在全市展開的一項抽樣調查裏得出來的。
小然的手一頓,抿了抿嘴,俏臉一陣尷尬,喃喃道:“我可以學啊,或者,我陪你去買,然後你給我做飯。”
她可是嚐過他的手藝,味道自然很不錯,這個樣樣皆通的男人,讓她不止一次覺得慶幸,他是她的了!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眼中他是俊逸不凡,萬能如神一般的男人,而在他的眼裏,她也是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優雅如雅典娜女神,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風情萬種,都在引誘他一步步沉淪,他的妻子。
“好,你不用學,我會就夠了。”
對於她來回兩句就本末倒置的本事,晨子表示無奈地淺笑,明顯感覺到小然懷孕後性情有一些些的改變,時而嘮叨時而又沉默不言,情緒上也是說不準的起伏,不過好在依然善解人意,溫柔似水。
他的回答無疑讓小然覺得很滿意,對著電話就笑開了,下巴一揚,“這還差不多。”她的臉上是說不出的得意,顯得有些俏皮,活像個還未涉世的小姑娘,嬌美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