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子是想,即使他的丈母娘跟慕家的的確確有關係那又如何,想來幾十年都過去了,時間帶走的也不可能還回來,而小然隻是小然,他的妻子而已,她嫁給了他,那就等同於命運將他們的餘生都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彼此之間的細水長流再也無關他人。
那一份似海深情,更不會因為時空身份姓名的轉換而改變。
事情就這樣被重重地提起,然後又輕輕地放下,接下來一家人也都心照不宣,再也沒說起這件事。
日子過得簡單而舒心,小然沒再將這事放在心上,每天跟黃家通電話的時候說的也都是日常小事,她現在喜歡聽她母親跟她說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雖然王香梅也並不擅長這些,但是總歸來說,走過的路還是比她多得多了。
一晃又一個禮拜過去,天氣逐漸悶熱,外頭的日照一天比一天旺盛,她現在的這副身子嬌貴得很,當然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都是因為家人的過度照顧。
這天剛吃過晚飯,小然正悠閑地躺在院子裏的藤椅上,唇邊漾著淺淺的笑,墨黑的瞳孔裏倒映出黃昏的天空,就像哪位畫家一不小心碰翻了裝滿顏料的調色盤一樣,將它染上了鮮豔的顏色,而晨子陪坐在一旁,大手握住她的手,就像握住了整個世界一樣,一顆心都是滿滿的知足。
你在看風景,我在看你。
他覺得,這世上所有的風景,都抵不過她的一個甜美笑容,愛上一個人不需要很長的時間,他完全可以保證,時間有多長,這份愛就會走多遠。
“會不會覺得涼?”
傍晚的風吹過,晨子凝視著她的臉輕柔地說著,語氣中的柔情潛意識的流露,指腹摩擦著她柔嫩的掌心,一下一下的,讓她覺得又癢又麻。
嬉笑著抽回自己的手,小然雙眼望著他,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搖頭,“不會,很舒服。”這時候的風不似清晨略帶涼意,也不似大中午熱烘烘的。
晨子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梁,朝她伸出自己的手,“走吧。”
“去哪?”
清潤如玉的男聲傳入她的耳膜裏,骨節修長的大手白皙而幹淨,小然愣愣地盯著他,小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但是她雖然不明白,卻還是聽話地回手握住了他。
晨子優雅地起身站直,欣長高大的身姿如神祗般不可仰望,澄澈美麗的黑眸微微地彎起,慢慢地將她拉起,微涼的唇瓣印上了她溫熱的額頭,也印在了額頭上的碎發。
“出去散散步,白天你又嫌棄天太熱了,這會剛剛好。”
“是真的太陽太大了嘛,話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說的好像她很難伺候似的,小然不滿地抬眼瞪著他,雙頰氣鼓鼓的,身子僵硬地被他輕擁在懷裏,雙臂不甘不願地環上他精瘦的腰。
好吧,她承認她閑的太過無聊了些。
春風送爽的庭院,滿院鮮花競相開顏,晨子無奈地看著懷裏冷著臉的女人,好笑地一彎唇角,不敢大聲說話,隻得低聲細語道:“我怎麼會嫌棄你,小然,你這話可又說的沒根沒據的了。”
她不滿地嘟著嘴控訴:“難道不是嗎?你看你說要陪我去散步,那是有多勉強。”
晨子低笑一聲,仔細回味了剛剛說的話,也沒覺得自己那話裏帶了一丁點的勉強意味啊,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那對耳朵是怎麼長的,怎會能聽出不一樣的味道呢。
“勉強?怎麼可能!我那是求之不得才對。”
唇邊,露出甜蜜的笑意,小然將腦袋朝陸少帆的身上蹭了蹭,小手撫平自己被風吹亂的發絲後,才滿意地繼續環住晨子的腰,淡淡的薄荷香在鼻尖縈繞,令她舒心地歎了一聲。
“哦,那是我理解錯了。”
從胸腔裏傳出來悶悶的聲音讓他輕撫她長發的手頓住,晨子嘴角一抽,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捏住她的鼻尖,俊眉微挑,揶揄道:“理解失誤?就這樣完了?”
雙臂像藤蔓纏繞晨子的腰身,柔軟的身體因為心虛而不住地往他身上靠,想要尋找一個最舒服的依靠角度,光澤的紅唇一嘟囔:“誒你怎麼能跟我計較呢,我可是孕婦呢!”
這個擋箭牌還是挺好使的,小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揚起一抹挑釁的笑,美眸綻放著耀眼的光彩,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睥睨著他,心裏卻默念道,寶貝乖,等你出來再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