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蔡糖糖知道沈小三的職業是醫生,他曾經有跟她提過一些,隻是不知道他會是產科主任而已。
因為沈小三認真說起來自己都有點痛恨自己的職業,歸根結底這都要怪當初被京城那些少爺給嘲笑而在心裏留下的陰影,於是他潛意識裏就不想告訴蔡糖糖他具體是幹嘛的。
所以當她在看到沈小三胸前掛的工作牌時,心裏不禁覺得好笑,而這種好笑就直接反應在她的臉上了。
“誒,我說你,就是你,控製點你的嘴角!”
沈小三說的有些沒底氣,又有些羞惱,他剛剛恍然一走神間接著就被這丫頭給嘲笑了,連忙慌慌張張地扯著工作牌就塞到胸前的口袋裏,挑著眼尾瞪她。
蔡糖糖本是無聲的笑著,偏偏被沈小三一係列的話跟動作給弄得覺得他越發好笑了,細碎的笑聲不斷地從她的唇齒間溢出來,小然怪異地瞅著她的姿勢,一手扶牆一手捂著肚子,是不是誇張了點?
晨子環著小然向長椅走了過去,將身後的兩個人扔下就任他們自己折騰,小然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看他們。
“別看了,讓他們說會話,我們先去等。”
臉被掰了過來,小然衝他笑著點頭,剛沈小三看到糖糖時眼裏的驚訝她不是沒看出來,而且說話的方式也正經了不少,反正她的本意不就是讓他們好好聊一聊,最好都能看開才好。
緩了一會,蔡糖糖才恢複了正常,其實認真想一想也不是那麼搞笑,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笑了,即使她知道她笑得太作了些,卻還是想以這種方式來稍稍平複下這麼突然的碰麵所帶來的心潮澎湃。
撥了撥額前的細發,她看見前麵那對小夫妻倆徑直撇下她等在產檢房門前,想起小然前後的話,蔡糖糖知道她是做什麼打算。
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蔡糖糖看著眼前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的男人,心思百轉千回,本是伶俐的口齒這一刻竟然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問候,默了好久才淡淡地說了句,“啊,好久不見。”
沈小三斜眼睨了她一眼,手一抬就猛敲了一記她的腦門,故作粗聲粗氣道:“行了,客套什麼啊。”
“那個,我不知道你是給人接生的啊。”
“嗯哼,這是個光榮的職業。”
蔡糖糖抿嘴又是一笑,戲虐道:“是,是挺光榮的。”
對於她的口是心非沈小三並沒有理會,兩人避免了站在走廊中央的尷尬,挪到了窗戶邊,沈小三目光懶懶地看著窗外,但卻是對她說著話,“聽說你外出旅遊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挺久了。”
簡單的幾句話就消除了初見麵時的疏離感,蔡糖糖心下一鬆,話也就多了,天南地北的將自己去過哪些地方,碰到過哪些人,發生了些什麼有趣的事情,反正能說的,她都說了。
“從廈門北站開到廈門站也就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動車居然就出了故障,還好當時車速已經降了下來,而我又是坐在最後幾節車廂裏,就覺得猛然晃了一下,然後一長串動車爆發出驚人的尖叫聲,大家都說動車斷頭了,那場麵一片慌張,你說驚險不驚險!”
“還有還有,往西北的火車上碰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就她一個人背了一個大大的帆布包,她跟說我她去西藏剛玩了一圈回來,扣除車費就花了五六百,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她就是做到了,原來她是給旅社打義工,然後就可以免吃住了。”
“哈哈,我就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怎麼就沒這衝勁。”
沈小三聽得眼皮直跳,怪聲怪氣地拿話噎她,“可惜你現在已經過了那年紀了,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什麼事啊。”
“誒這都是很新鮮的事情好不好,刺激的要死,你想過半夜三點站在布達拉宮麵前,看著宏偉的建築,白色的瓦牆,多標新立異啊,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心在一陣地猛跳,傳說中的心悸!”
“你那是高原反應的後遺症吧…”
蔡糖糖被他的話堵得直跺腳,斜眼狠狠地瞪他,“…”
她不說話,他也就更不知道該點說什麼了,本是看向窗外的視線也慢慢地移到了她的身上,幾個月沒見這女人卻是瘦了不少,尤其是那張蘋果臉瘦的更是厲害,襯得她的眼睛越發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