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兩個人都是食不知味,一個不說,一個就裝傻充愣,雖說男子漢大丈夫,但是對沈小三來說,這種情況他一時之間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他不知道哪句話該說,哪句話又不該說。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才能將事情說得完滿。
他更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對麵的女人不受到傷害,或許還有的是,讓自己的心,也不要那麼難受。
所以,所有的不知道疊加起來,沉默的最後,就隻能依舊是沉默。
餐館的人其實不多,客人吃飯的時間也沒有限製,因為是會員製的,所以你一頓飯就算是吃了一天,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外麵的人走走停停,進進出出,從窗外看過去,初夏的陽光在跳躍,晃花了所有人的眼,人們的臉上帶著悠閑的姿態又或是急躁的匆忙,各資各態,就如同這個花花世界一般,誰也沒辦法真正的去了解一個人。
裝修華美到奢侈的伯爵私人會所門口,時不時都能看見有高檔的私家車駛入,這裏,通常是富人階級的人相約會麵的地方。
於玲站在門口遲遲未入,清秀的臉蛋盡是冷漠,耳邊響起臨走前於媽媽對她說的那些話,嘴角便不禁微微勾起嘲諷的弧度。
幸福,誰不想得到,怕的就是,求而不得,那才是最讓人痛不欲生的吧,而相親所來的婚姻,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完全是出於對現實生活的一種妥協。
說幸福,未免太可笑了些。
將包廂號報給引路的工作人員,她沒有想到的是,設計一流的貴賓包廂內,空無一人,按理說這時間點,那個男人不應該早就來了嗎?
原來,心不甘情不願的人,不僅僅隻有她一個。
“沒人?”
於玲凝著細長的柳眉,眉宇間緊緊地蹙起了一個‘川’字,顯然對這樣的情況毫無意料,卻也不能接受,她不允許自己在任何時候,被人遺忘或者是怠慢。
男服務員微微躬身,見身邊的女士心情似乎不大舒暢,於是聲音便更加恭敬了幾分,“是的,美麗的小姐,這包廂之前還沒有人來開過。”來這裏的人不是富貴之人便是有權之士,總之是隨便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於玲淡淡的睨了一眼門上的門牌號一眼,隨後一抬腳跨了進去,服務員詢問她要點些什麼飲料,被她手一揮拒絕了,就立刻替她將門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嘈雜。
這包廂是趙家主張訂的,也是於正中午的時候才告訴了她,自從上次她同意跟趙叔叔的兒子見麵後,她的父母並沒有立刻為她安排,想來是因為給她一些時間緩衝一下吧,隻是這樣的體貼終究隻是半時片刻,該來的還是來,該麵對的依舊需要麵對。
想起於媽媽有些忐忑的臉色她心裏感到酸楚,一邊是嚴格的父親,一邊是小心翼翼疼愛自己的母親,說到底,他們還都是愛自己的。
自從從上次聚餐之後,她忍了這麼多天不去接觸晨子,把自己靜靜地鎖在自己的世界了,就是想讓那一份感情淡一些,雖然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可是單相思往往會讓人更加執著。
因為求不得,所以不甘心吧。
有人說過,想要忘掉一個人,第一靠的是時間,時間漫漫,歲月無聲,總會將落在你心尖上的那個人抹去,就是這個過程,究竟會需要多久才可以,那就因人而異了;而第二呢,就是讓自己愛上別人,這是最快速的辦法,或許,她真的可以嚐試。
於玲坐在皮質沙發上,淡漠的眸子看著包廂牆壁上的壁燈,恍然有些失神,連包廂的門什麼時候被人打開,又合上,都沒有注意到。
沒有窗戶的房間,吊燈暖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包廂裏的每一個角落,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在這樣一個大房間裏就顯得太過渺小了一些,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落寞氣息卻又吸引了人們的視線。
她的眼睛幾乎沒有眨動過,專注地凝視著正前方,卻顯得有些無神空洞,清秀的臉有些蒼白,但也隻是蒼白而已,從中看不出一點情緒,趙文曉走進包廂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對不起,我遲到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瞬間就拉回了於玲的思緒,眼前被一大片的陰影所籠罩,背對著光線的男人讓她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隻能感覺到他的身材高大,身上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並不難聞,鼻尖認真一嗅,似乎還能聞到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