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們才不理會於玲的震驚,依舊是頂著一張麻木死板的撲克臉,冷冷地道:“有什麼話想說的,還是跟我們去警局裏說吧。”
於玲怎麼可能乖乖聽話,朝他們冷哼了一聲,下巴輕佻,囂張至極,目光下意識地轉到站在一旁的吳娟清身上,低聲道:“媽媽,你說呢?”
吳娟清淡淡的瞥了於玲一眼,見病房的門依舊關著也不急著進去,想來家裏那對小夫妻在裏麵有話說,就讓他們多待會吧。
珍姨本想先提著保溫盒跟水果先進病房裏去,聽到於玲的話,那調調就讓人很不舒服了,敢情這女人怎麼這麼目中無人,她並不知道於玲的身份,她純粹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認識來看待這件事,受欺負了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她之前大半輩子都在鄉下裏生活,但是也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遇到事情得采取正當手段。
“警察先生,這事你一定要好好處理啊,哪有人這麼囂張跑到別人家家裏去傷害人的,最無辜的還是我們家少夫人,這女人本來是要打我的,但是她惱羞成怒之後就牽連到我們家少夫人身上了。”
珍姨言辭懇懇,要不是手上提著東西,她估計應該會極其熱情地握著年輕警察的手絮叨著,這樣的話剛剛在路上警察們已經聽了好幾遍了,雖然有點煩,但是礙於身上這套製服賦予的使命,他們還是異常認真慎重的點頭。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不過到時候還需要你們少夫人出麵錄個口供,一定會給這位小姐一個教訓的。”
吳娟清眼皮一跳,倒也沒開口說話,隻是這案子對於玲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案子,小然受了輕傷,就算認真起來,也頂多是讓於玲賠禮道歉,再拘留個幾天,但是她會被拘留嘛,嗬,於正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留案底。
而且,於玲也確實道歉了,至於賠償,家還不缺那點錢!
家跟於家並沒有任何矛盾,雖然認識了許多年但也一直都是保持著淡淡之交,要不是今天因為於玲的事情,吳娟清覺得這種淡淡之交應該還會一直保留下去,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看來以後,還是算了吧。
但是珍姨不明情況,聽了警察同誌的莊重承諾忙不失迭地點頭,惡狠狠地瞪了於玲一眼,換來的卻是於玲的嗤笑聲,她並沒有犯實質性的罪,警察怎麼可能奈何得了她。
她根本就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到大院裏去找黃小然,隻是想讓她離開晨子而已,當然她也知道無緣無故黃小然又怎麼會乖乖妥協,所以就有了那些自導自演的話,就算不能趕走她,也足夠讓她心裏不好受。
可是這女人跟別的女人還真的不一樣,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她氣到抓狂,因為從那些動作裏她隱隱能看到晨子的影子,他們已經親密到一舉一動都有了相似的味道,人跟人在一起久了,是真的可以互相影響的。
並且,她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黃小然卻還是不急不躁的,真不知道她是真不懂還是假淡定。
一開始,她就沒有想要出手傷人了的打算,她還沒蠢到跑到別人家去動手打人的地步,隻是那保姆實在是氣人,每一句話都在挑戰她的底線,不過有一句話倒是被說對了,她確實是惱羞成怒,才一時起了念頭,動手推了黃小然一把。
可是,看到她摔在地的那一刻她的心裏也是慌張的,這女人有那麼多人護著,就意味著有那麼多人會譴責她!
“警察同誌,我已經向當事人道過歉,至於賠償,我願意承擔,而且當事人摔倒隻是我們發生口角時而產生的意外,性質並不像這位女士說的那般惡劣。”
珍姨皺了皺眉,“但是那一推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就是故意的!”
“你?你是家的保姆,你做得了證人嗎,你當然是替你們家少夫人說話了。而且要不是你滿嘴胡言亂語,我也不會因為一時氣憤,失手傷了黃小姐。”
於玲不急不慢地反駁,說完便走到一旁打電話,她的話堵住了珍姨的滿心不甘,也讓她心裏騰騰地冒出了怒火,她這是將事情都怪到她頭上了?也不想想她自己說的那些話是人聽了哪個不會生氣的,真是不要臉!
她還真想把那些話抖出去,但是也知道這是家的私事,不方便對外人說。
雙方僵持不下,吳娟清微微地歎了聲氣,淡雅的目光掃向對麵的警察們,意有所指地問道:“警察同誌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
這都是什麼人呐,警察們各個麵麵相覷,都不明白現下是叫什麼個情況,今天鬧事的出事的都是看著比較有背景的女人,他們還是得溫和對待點,要是換成往日裏的那些地痞流氓,早就二話不說直接扣走了。
“嗯,確實這位小姐說的不錯,這位女士你的話證據力是比較薄弱的…”領頭年長的警察同誌還沒說完,眼前就出現了一部手機,於玲將手機往他跟前湊了湊,示意他接聽。
“你好,啊,是朱局長啊,額,嗯,是是,這個…好的,一切聽您指揮。”
警察先生接完電話後就將手機遞還給了於玲,衝她點頭致意微笑,那神態較之之前禮貌了不少,轉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吳娟清,不過話是對著珍姨說的,“今天這事沒辦法立案,有什麼困難的話我們還是很樂意幫助。”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誰能想到這女人是於部長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