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謙謙六君子(求收藏)(1 / 2)

在村裏的許多孩子中,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身邊總能圍一圈孩子,聽他指揮,有一回村裏一個女娃上學路子被鄰村的幾個小孩欺負,把毛毛蟲扔在她身上,把那女娃娃嚇的在路上哭聲震天。

他一聽之下就帶著幾個人找到那學生班上,讓那個學生給女孩道歉認錯,結果對方仗著人高馬大,不但沒道歉,反而把麻煩惹大了。他從來不怕這種事情,帶領著本村的十多個男孩和鄰村的男孩約架,幾十個毛頭娃娃在村頭的一條幹涸的河流打成一團,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盡管鄰村的男孩找的人多於本村,他還是領著手下的童子軍把他們打得落荒而逃,回家以後,被他爸爸用老拳狠揍了一頓並罰跪了一上午,雖然膝蓋都腫了,疼了好幾天,代價有點大,但是為他在孩子中贏得了尊敬和權威。

而周楊卻截然不同,他生於H城,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在市裏的重點學校,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唐詩宋江詞,民國文學,都耳熟能詳。但是對農村一無所知,當林春在山溝裏和其他小孩打成一團的時候,周楊早就教室裏讀書寫字。

林春說到夏天在河裏摸魚,秋天到淤泥采藕,都讓周揚羨慕不已,在他看來,魚是在漁市裏的大水池裏,想要哪隻,直接用網撈上來就可以。而藕呢,都是洗了幹幹淨淨擺在菜場的攤位上。

“摸魚都能摸到嗎?”周揚對於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情充滿了好奇。

“初二那年的暑假,和村裏幾個小孩子一起去河裏用網捕魚,”說到這裏,周揚心裏不由得一陣陣遺憾,每年暑假,他都是在補課班中渡過,上午文化補課班,下午是書法興趣班,用他爸爸的話說:“要想保證分數,就先保證時間,隻有在量上有了積累,才能帶來質的飛躍”這種深刻的哲學命題周揚當然聽不懂,但也不用懂,他就往返於補習班之間就行。好在他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對於家長的安排,總是認為對的。

“那下麵怎麼抓到魚?”雖然聽林春說的簡單,但對於沒有基礎的周揚來說,就是想像都是很費勁的,

其實林春所說的捕魚方法是蘇北農村常見的捕魚方法,農村土生土長的孩子幾乎是無師自通,就是一張三角形的魚網,用樹棍綁定,撐開成差不多等邊三角形,拿著一個尖角,然後站在水裏壓著向岸邊平推,水不能太深,齊腰就行。到岸邊就可以收網了。

“一般隻能捕到小魚,大魚早就溜了,有時候運氣好能收獲滿網的小魚。”聽林春這麼一說,周揚算是明白了一點。

“啊……這麼神奇,一天下來能抓多少魚?”

“一天,哪能幹那麼長時間,不到一個中午就累了。這活很費力的,一上午就雙臂發麻,再也舉不動那網了”

“哦,那倒也是,不過聽起來很好玩”

“其實一開始好玩,時間久了,很累,就感覺不到好玩了。有一回,我剛剛把網推到岸邊。就準備舉起網,看看裏麵的收成,網還沒有完全出水,就看到裏麵有一條金黃的長線在裏麵S形的遊著,當時腦子都蒙了。”

“蛇嗎?”周楊也顫聲的問道

“是啊,我連網都沒顧上,直接跑上岸,把我嚇死了”

“網扔了,不是被水衝了嗎?”

“也沒,後來被其他人撈了上來,說一定是蛇,可能是長魚,那東西和蛇長一個模樣,滿身金黃,價錢比魚貴多了”

“噝,那是挺可惜的”

兩人一個講城裏的見聞,一個說鄉村的故事,就像魯迅筆下的迅哥和閏土一樣,隻是和他們不一樣的是,盡管各自的經曆不同,他們總算奮鬥到了同一起跑線上了。

許多年後,林春和周揚,這兩個不同的年輕人,他們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在命運中天空中飄忽無際。紛飛到自己的天地裏,去創造,去領悟屬於自己的精彩,這個小城的匆匆四年,在漫長的人生河流中,隻是匆匆,可是注定是不能忘記的。

為期一周的軍訓已經過去了四天,這四天,讓106的男孩和其他新生一樣,感到從地獄升到人間,慢慢適應了軍訓的強度,何教官對此表示欣賞,下午即將結束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各班級的教官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說是要集中訓話,中文二班的學生在何教官的帶領下整齊的站成兩隊,台上的軍官先是說了一堆辛苦之類的客套話,然後就轉到了正題上來了。

他說:“經過幾天的訓練,同學們的進步很大,我感到由衷的高興,男子漢就當有一種遇強則強,兩強相遇勇者勝的精神”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大家會意,掌聲立時響了起來,這才來幾天,察顏觀色的技能已經無師自通了,也難怪,軍官一高興,訓練的強度就能減下不少,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掌聲不到軍官示意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