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第一學期不經意間結束了，放寒假前照例是要舉行期末考試的，快到期末了，學校三令五申的強調，不許作弊，要考出真實水平，還在公布欄裏把上一學期考試被處理的通報拿出來曬一曬，意思是讓大家明白，絕不能讓弄虛作假的人蒙混過關。教室裏自習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這個要是掛科對自己的前途影響很大，都在認真準備。林春拿起書本就有點犯困，這幾個月來，一會忙選修，一會忙社團，一會兒看小說，就沒有認真聽課的意思，不過看這陣勢不臨時抱下佛腳是不行了，多個教授說了，平時分不好使，能否過關看這次考試。尤其是中國文學史的唐老頭，特殊時期前的大學畢業生，水平確實不是凡人，聽說特殊時期被整的夠嗆，現在高級教授還沒有評下來，所以一把年紀了還給學生上課。一上課就開始吹噓自己大學時代的英雄事跡，還經常說現在的學生什麼條件都好，就是不愛學習，說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恨鐵不成鋼模樣。有時候逃課的人多，一個人幫三人點名，老頭識別出來不禁怒發衝冠，將書在講台上狠狠一摔，複習前就摞下狠話，“我老唐的課也敢找人頂，也不看看我是誰？這次考試不劃重點，不及格的統統補考，記在**。”一時間教室裏滿座寂然，無敢嘩者。事情不知道怎麼會傳到班主任老張的耳朵，他在講台上走來踱去，口中連連說道：“墮落啊墮落，現在就以為你們進了保險櫃，國家的政策早已變了，你們將來畢業不再分配，全部發到人才市場，自謀職業。”這一招還真管用，班級看書的人迅速多了。看著大家都在認真的備考，106的人也都不敢大意，不過聽大二大三的人說，考試最關鍵的不是複習，而是攤上一個好的鄰居，如果你的鄰居成績夠好，又夠朋友，你就是沒有複習，你照樣拿高分，反之，即使你三更燈火五更雞，也最多湊個及格分數就不錯了，林春心裏暗想：“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好鄰居身上，哪有這麼多好鄰居呢？”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但功課落下了許多，所以看起書來可真是費勁。考試設在一樓的階梯教室，早上林春走的時候，宿舍的人都走光了，說是要早早去踩點，看看周遭形勢再說，等林春跑到考場的時候，已經座無虛席，座位號因為是之前早就知道的，林春顧不得周圍有“哎，哎，等下”的招呼聲，就坐了下來，監考老師一聲“考試馬上開始請安靜”教室立刻限入死寂，這個點上誰都不想讓老師特別注意到，如果讓老師發現誰有作弊苗頭，然後坐在你邊上跟你死磕，那就百分百掛科，所以隻輕輕一說，全場立刻鴉雀無聲。老師照例發完試卷就進入癡呆狀態，心不在焉的在那似睡非睡。考試開頭的時間照例是安靜的，大家把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是功課很爛，也總是能做上幾個。十幾分鍾過去，林春感到後背會被人用筆輕輕點了點，不加理會，繼續答題，試卷才做了一小半，哪有工夫理會別人。背後傳來一個女聲：“帥哥”接著是筆捅了捅，這回的力道有點大，林春回頭一看，一個女孩正滿臉堆笑的看著他。他輕聲了句，“我還沒做完”頭也沒回，繼續做著自己的試卷，還好不算難，自己之前幾晚的夜車沒有白開，基本上都能對付。“哥哥”後麵蚊吟一樣的聲音再次傳來，“幫幫我咯”一張卷子掉在了林春腳邊地上，林春猶豫了一下，還是撿了起來，正是後麵那個女生的試卷，側麵的封條欄裏寫著名字“陸曼”，他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在禮堂裏，那個跳舞遲到的女孩。不會這麼巧吧？能遇到她？再看那一張試卷，許多地方是空白的，看來她是真的不會寫，窗外的廣播也開始播放著“離本場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鍾”這是快要交卷的時間了。林春想到母親多次常說“人行好事，不誤前程”，如果不幫她，她可能就要交白卷，掛科補考的命運是避免不了的，於是用了極短的時間把試卷做好放在課桌邊上，然後輕輕的一推，試卷飄到了後麵地上，後麵的女孩輕輕的撿起，然後是驚訝的輕叫了起來“啊，謝謝，謝謝你啊”考試結束的鈴聲一響，林春交卷走出教室，剛剛沒走幾步，後麵就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喂，請等一下。”林春一回頭，一個陌生的女孩正笑眯眯的看著她，正是剛剛那個後排女孩，卻又想不起來。“剛剛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不客氣，你是陸曼？”“恩恩。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剛剛你試卷上有”“噢噢，我真笨”陸曼用手敲了敲腦袋。“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卻又想不起來了”“是嗎？沒有吧。我們之前不認識。”林春皺著眉頭，腦海裏極快的思考，檢索，卻又不知道在哪見過。突然，大腦裏像閃電一樣蘇醒過來，是那天上台跳舞的那個女孩，而且是最後一個遲到的那個。“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在晚會上跳舞的那個女孩，來的比較遲的那個。”陸曼一臉的吃驚，臉跟著紅了，她沒想到，那天的遲到都有人知道，盡管不是丟人的事，但總算糗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那天我在就舞台下不遠處，所以對你印象比較深。你好，我叫林春，中文二班”說罷還伸出了手，陸曼沒有迎上去，隻是用手打了他手一下：“陸曼，中文係六班。”林春這才認真打量了下陸曼，修長的雙腿穿著合身的牛仔褲，上麵一件粉紅的羽絨服，襯的臉像三月裏的桃花一樣粉嫩，頭上紮著馬尾，隨著腳步一晃一晃。就像漫畫書裏的美少女一樣天真可愛。“很高興認識你，午飯的時間到了。走，一起去食堂？”林春笑嗬嗬的問道“好啊，我請你，感謝你今天的幫忙”“不用你，我來。”林春忙說道“你要請客，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我請，不然我就不去了。”陸曼堅持著。兩人說說笑笑，果然是美女人緣好哇，一路上林春明顯感受到周圍男生投來的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和你走在一起好危險，我怕有殺身之禍。”林春笑著說“怎麼呢？我有那麼可怕？”陸曼顯然沒有明白話裏的幽默。“不行，我要去買份大額的保險，以免被周圍人的眼光殺死”林春繼續說“去你的，哪有那麼嚴重”陸曼這才明白過來。“不用理會他們就是了。”陸曼一臉平常的樣子，轉過頭來又對林春說：“你功課一直很好嗎？”一句話說的林春有點臉紅，“其實也就是考前突擊的，平時我也不愛學習。”“那後麵的幾場考試你要幫忙啊，我看到考卷就心裏發慌”陸曼一臉的無助、“恩，隻要我會的，盡力幫你。”“好咧”兩人很快走到了食堂的門口，迎麵走來的蔡寶和四喜他們，看到林春和美女站在一起，眼睛都要直了，蔡寶雖然學習上糊塗，但是對於漂亮女孩可是過目不忘，一眼就認出了那晚腰軟的像“麵條似的”女孩，隻是好奇怎麼會和林春走到一起，看那神情像是很熟。蔡寶立刻叮囑道：“吃完飯回趟宿舍啊，有幾個題目，還不會做，你要來一下。”林春聽了忍俊不禁，知道麵對眼前的場景，蔡寶要是不明白會死不罷休，隻是礙於陸曼在場，找個借口而已。“好的，我回去教你。”林春一邊答著一邊頭也不回向裏麵走去。“原來你這麼樂於助人啊。他們平時都跟著你學習嗎？”陸曼一臉的崇拜。“哪有，隻是考試前才這樣的。。”正是食堂吃飯的高峰期，滿餐廳全是學生，來來回回的嘈雜一片，而且桌子基本都被三三兩兩的人坐上了，很難找到一張空著的，還有許多學生情侶，在學校餐廳裏就互相給對方夾菜，甚至直接夾起來送到對方嘴裏，怪不得唐教授看到這一幕都唉聲歎氣的說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矣。”不過人多歸人多，陸曼這樣的小美女進去，還是引得許多男生不斷朝這邊側目，林春和陸曼走在一起，迎麵來的目光和小聲的議論讓他渾身不自在。“要不下回吧，下回我請你，這人太多了，沒有一張空桌子，隻能和人拚桌子。”陸曼也感到這場麵有點過分，也沒再強求，隻說下次再約，就在人群中走散了。下午的考試因為有了上午的經驗，陸曼沒有費吹灰之力就輕鬆交了卷，接連下來的幾場考試，兩人如法炮製，互通有無，艱難的考試對於林春和陸曼來說，可謂輕車熟路，本來是考六本功課，在兩人巧妙的配合下，每人隻要認真複習書就可以了。等於節省了一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