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手機以後，林春就印了幾百張名片，電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就像一隻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陸曼有時候會幫幫他，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自己在忙，在學生和家長之間周旋，不到放寒假，在他那登記希望在外兼職的學生一兩百人，而且不僅是家教輔導學生，還有家政，鍾點工，晚班。比起老喬來說，業務範圍又是擴大了不少。老喬說江湖真是腥風血雨，他剛剛踩下的碼頭轉眼就失手，手裏登記的人紛紛轉頭他人門下，氣的他哇哇直叫。林春有時候業務繁忙的時候，電話接的燙手，各種事務紛至遝來，應接不暇，陸曼就替他打打下手，幫助他整理信息分類彙總，讓他能夠集中精力處理事務，寒假中由於家教的需求量大，林春隻是除夕和春節兩天匆忙回家又來，儼然成了職業經理人，陸曼看著他每天忙來忙去，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大二新學期一開學，林春就成立了《信達》學生服務中心，寓意著誠信和通達，專門在學生和社會架起橋梁，在學生中引起不小的轟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煙成了林春不可少的東西，點上一枝，將煙霧吸進肺裏，慢慢的搓揉，再輕輕的吐出來，仿佛吞出來的不是煙霧，還有無限的煩惱和不快。其實煙無所謂好或者壞，隻是一陣陣的霧罷了，如果說第一次帶上他走上不歸路的人，還是大哥林勇，林勇結婚的時候，作為伴郎的林春也要四處招呼人，一直到了夜深，頭一晚上按照當地習俗，是要找一個未婚男孩一起過夜，林春就成了當之無愧的人選。兩人天南海北的吹了很久，林春不住的打著嗬欠，嚷著困了，要睡覺，林勇才從包裏拿出一盒煙。遞給他一枝說：“來一口試試”林春趕緊說道：“不會不會”林勇勸勉道：“你也大了，可以學著抽了，將來走上社會，這東西可少不了。”他剛剛吸上一口，就咳的喘不過氣來。後來常常在忙碌的空閑，林春就抽上一枝，陸曼起初是十分反對的，但是看過忙亂中的林春，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多次勸說無效後，就聽之任之了。有一次林春正低頭寫東西的時候，忽然感到左手輕輕被碰了一下，抬頭看時，陸曼手裏拿著他的煙。微笑看著他。林春說道“快放下來，你不會抽。”陸曼道：“誰說的，我不會不可以學嗎？”“你學這個幹嘛，女孩子抽煙會加速衰老。皮膚變黃，很不好的”“就一口試試、”陸曼說著拿起吸了一口，那刺激的味道隻撲鼻腔，她感到整個人都被煙霧包圍了，果然咳不過來，她咳的都彎下腰去。“真是個傻孩子，你不會的，也不會學”林春拍了拍她的背。陸曼眼淚都被嗆了下來。她才知道，有些東西，在別人那裏是美味無比，但不一定適合自己。憑著好奇心去嚐試，最後收獲的往往是失望。大二的上學期，正是大學四年中最好的時間，大一的青澀懵懂過去了，對校園的生活也加倍熟悉，畢業太遙遠，一時半會還來不了。過了暑假，學生之間的情侶猶如山間一聲春雨之後的筍尖一樣，紛紛的冒了出來，一到周末，都成雙成對的飛了出去，宿舍裏更是人去室空，一派冷清的景象。林春和陸曼的約會有點特別，他們蝸在一個小小的活動室裏。算是信達的辦公室了，這是學生會的活動場所，由於有的社團中間倒閉了，林春就申請用了下來。兩人經常在裏麵一呆就是從早到晚，林春忙於信達的事務，到了周末，更加的繁忙，向外派學生，和校外的商家，家長等聯係。把不同類型的學生派出去，結束再及時的向用人的單位催要報酬，然後發放給兼職的學生。陸曼也不打擾她，常常在他旁邊靜靜的看書。到了中午，就定兩份盒飯，林春常常覺得內疚，不能陪她到市區逛街。不能一起去吃那些小吃，好在陸曼並不在意，她說，在一起能夠互相陪伴就夠了。越是這樣，林春越感到慚愧。一個周六的下午，陸曼正在低頭看書，林春說道：“走，帶你去玩”陸曼抬起頭，不可思議的說道：“林總今天是什麼風？這麼空閑能陪我？”林春說：“那你就不管了，你去還是不去？”“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麼有雅興，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兩人來到了校門口，林春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輛出租車來到了麵前，林春坐上車說：“快上來”車子沒有開往市區方向，卻向郊外急馳而去。到了郊外的田野裏，已是日落黃昏，夜色一片朦朧。依稀能見到近旁有一處高高的圓柱伸向天空、兩人下了車，司機還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包東西，放在地上。林春說，“辛苦你了，師傅”那司機卻笑道“沒事，玩的愉快！”說罷開車就走了。時候已是深秋時分，身處郊外，還是感到一陣陣一寒氣逼人。陸曼不禁裹緊了自己的衣服，望著漸黑的天色，說道：“林林，我們這是在哪？我有點害怕”林春說道：“別怕，我在你身邊呢，等會你就知道了。”陸曼笑道：“就是你在我身邊才怕，你會欺負我。”“才不會，等會你就知道了，乖，聽話”林春說著把包裹放在肩膀上。“跟著我。”說罷拉著她的手，向一處高台走去，陸曼漸漸適應了暗環境。才看出來，這是一處燒磚窖的舊窖場，已經廢棄了不用。在農村裏這樣的地方不少，一處土用光了，就把人和機器移到別處，窖場就廢棄不用了。這幾天城裏建築工地多，磚供不應求，窖場也多了起來。窖頂的平台很大，林春放了包裹停了下來。“就是這了。”“這不是磚窖嗎？我們來這幹嘛？”林春燃起了篝火，四下裏頓時明亮了起來。陸曼這才發現，四圍密密的樹木圍著窖場，就像一個搖籃一樣。林春拿出一隻精美的盒子，走到陸曼麵前，柔聲說道：“曼曼，生日快樂！”曼曼驚訝道：“我生日？今天？”“”農曆是十一月初八，你的生日。陸曼這才恍然大悟，是啊，今天真的是我生日呢，我自己都忘記了，你怎麼知道的？“有一回我們聊天的時候，我問過你，當時你順口答的，我就記在心裏了”陸曼從地上坐了起來，說道：“謝謝你，林林”“客氣什麼啊。你是我的小人兒”“你才是小人呢”陸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印象中，小人應該是個貶義詞“就是小小的人，一直住在心裏的人。”“哦哦，那還差不多，那你要把我一直放在心裏，不能忘了我。”“恩，會的，曼曼，打開吧”陸曼小心翼翼的拆開了盒子。是一隻最新款的手機。她立刻推了開去，““林林，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沒事，你拿著，都是我們一起工作賺的，本來就有你的一半，而且你有了電話，我們聯係也方便。”“那好吧，你怎麼突然買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是突然，一直以來，我都這樣想，從那次見過安明遠之後，我就想著，有一天，我也要像他那樣，做一個富人，才能讓自己愛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對金錢的渴望，還不如說是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從信達開始營利的時候，我就想，有了第一筆錢，就給你也買個。這樣我們就能常發短信，聊天，即便不在一起，也能常聽到聲音，猶在眼前了。““謝謝你，林林。我會一直放在心裏的”“一起放煙花吧，曼曼”“我不敢。這是男孩子才玩的，我沒放過”“怕什麼，我教你”林春從包裹裏拿出了幾隻煙花，就著篝火點燃了，他先點了一枝小的，一朵小小的煙花騰起了夜空，就像一朵美麗的花朵，林春遞過一枝給陸曼，“你也來試試”“我不敢，有點害怕”“別怕，很簡單的，點那個火索就行。”陸曼從篝火裏抽出一枝很長的樹枝，枝頭還冒著火星，顫抖著送了過去，剛剛一碰上，就扔了跑開，過了幾分鍾，沒有反映，應該是沒有成功。“膽小鬼”林春嗔怪道“我不是膽小鬼，我以為點著了。”“那你再來”“來就來”這回陸曼沒有撒腿就跑，一直看火索燒到煙花的底部。“轟”的一聲，多彩的煙花乘著萬丈火焰，升到高空。然後一下子嘭開了，在夜空中璀璨的怒放，就像天使的笑容一樣，在無邊的曠野中熱烈的開放。“好唉，林林你看，我成功了。”陸曼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又蹦又跳，手舞足蹈，煙花盛開的光芒映在她的臉上，洋溢著熱情而又爛漫。林春跳起來，跑了過去，擁著陸曼，就像第一次擁抱著她一樣，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維尼小熊，生日快樂，這一生有你就足夠了。”陸曼激動的喊道：“謝謝林林，我是你永遠的維尼小熊。”兩人坐在窯場頂上，數著天上的星星，說著對於明天美好的憧憬，在黑色的天幕下，繁星如點，星光下的他們，就像兩個天真的孩子，對未來有無限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