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到處人聲鼎沸,攤販不斷。
而這繁華中之最,又當是這行雲閣。雖然不是穿行於雲霧之高,卻也有七層樓之數,在周圍的建築中格外出挑。
一樓大廳乃是開放式的酒樓,每上一層樓便多一個條件,是而越往上的樓層便越安靜。在二樓還隱隱約約聽到的說書聲,到了三樓就不可耳聞了。
在三樓臨街的一處雅間裏,正坐著兩個少年模樣的男子。
其中年長一些的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通身氣質華貴,一看便是出身尊貴的人家。衣服上繡著的綺麗花紋和頭上的羊脂玉發簪相互映襯,端是氣質不凡。
而另一少年則身著一襲青色雲錦長袍,衣服上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滾邊。少年臉如桃杏,身形竹清,一雙狹長的鳳眼靈動,真叫人感歎好姿容。卻又似乎常年板著一張臉,無端的少了少年的清爽,多了份不合時宜的沉穩。
“想不到臨硯你的搏擊之術也如此之厲害。這樣叫你輸給那姓錢的著實太過委屈了。”
那被喚作臨硯的少年神色未變,手指輕輕把玩著茶杯蓋,開口說道:“王爺不必擔心,武鬥排在文鬥後麵,我自然不會讓他在前麵沾到一分便宜。”
肅王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這少年說的,估計姓錢的不僅不會沾到一分便宜,搞不好還要讓他倒到黴。
肅王似乎忽然想到什麼:“對了,聽說今天是表妹回京的日子,也未曾準備禮物。母妃近日有些不舒坦,我剛好要進宮看看她,替我向表妹問安,改日再攜禮物拜訪。”
沈臨硯麵色一怔,似乎未曾想到自己的妹妹今日便會回府。想到這個妹妹的時候,他腦海中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她臨走前的那個回眸,不知為何,竟讓他如此印象深刻。
十年未見,也不知如今再見是何種模樣。他又想到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父親,眸色加深,不再言語。
而此刻,一輛馬車正路過行雲閣,一路往侯府方向而去。
房嬤嬤雖然覺得沈七小姐不是大小姐的對手,但是心裏也對未能完成大夫人的囑托而隱隱不安。都怪她自己,不知怎麼的就睡得那麼死。不過轉念想到侯府可是他們大房的地盤後,又覺得安心了些,反正,總會找到機會的。
三房作為侯府的小透明,沈七小姐的回歸自然沒能引起什麼動靜,馬車直接從偏門進了府,看樣子,大夫人應該也是不太想讓人知道和她女兒出雙入對的肅王的正牌未婚妻,回來了。
房嬤嬤扭頭看了看七小姐,毫不意外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激動、興奮和緊張。
為什麼?是因為即將見麵的親人?擺脫鄉野村姑的人生?從此過上錦衣玉食的人生?
夜色已經有些濃重,太陽隻剩下最後一絲餘暉殘留在天邊,整個京城即將籠罩在黑暗之中。當然,這並不包括這些朱門高戶。
侯府很大,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來說顯得尤為難得。馬車沿著道路走了許久,錯落的庭院裏漸次的亮起了燈籠,隱隱約約可見假山湖畔,亭台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