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時間在昏睡中度過,外麵的喧囂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我們隻是蜷縮在這個房子裏,生活的無奈裏,如果我們就可以這樣從這個世界消失,其實也還是挺詩意,隻是生活永遠很現實,詩和遠方都很遙遠。
在那個矮胖的地中海的帶領下,警察破門而入,隨著我的門撲在地上的一聲巨響,我吃力的睜開眼,努力的睜開眼睛,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靠,你們誰啊,你們這門開的……是不是……嗯,有點兒,太……太暴力了啊!”為首的警察叔叔很牛的上前,掏出自己證件:“警察!”看到他們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借著酒勁兒,正準備發飆,隻見那個“地中海”看到她躺在我旁邊,衣衫不整,他卻異常的平靜,冷峻的表情裏帶有一絲戲謔的枯笑:“哼,我還以為真消失了,真要跳樓呢,跳到樓上別人沙發上來了,哈哈哈……”
我踏馬的最見不得這樣的趾高氣昂的侮辱,我緩緩地站起來,頭重的像灌了鉛,我挪著沉重的步子,幾乎歇斯底裏的吼道:“你誰啊,都踏馬的給我滾出去!”幾個人嚇的後退了幾步,但馬上男人的那種血氣方剛被激發,他們一起又擁上來,也不知是誰,一拳過來:“你tmd凶什麼凶,睡了別人老婆你還有理是吧!”我瞬間像那扇門一樣撲到地上,嘴角鼻子淌著血,還有人想衝上來揍我,為首的攔住了他們。
那個地中海拿了桌子上沒喝完的啤酒徑直地往自己的她臉上澆,然後再用腳踢著:“賤人,還裝睡是吧,你給我起來。”她鼻翼顫動著,嘴角抽動著,緩緩睜開眼睛,什麼也沒說,我看著她,心裏說不出的心疼,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我爬起來,對著那個地中海的襠部就是一腳:“我草泥馬,你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我草……尼瑪,你……”說著捂著褲襠慢慢的蹲了過去,外麵的警報已經拉響,兩個警察直接上來把我製服在地,我望著她,給了她一個很累的微笑。她閉上眼睛,有兩滴晶瑩的東西搖搖欲墜,我們一起被押到警車跟前,已經圍了大片的人,我看著這些看戲的人,我覺得他們像是一個個怪獸一樣,醜惡的麵目,猙獰可笑。我輕蔑的一個笑,然後被押解進車裏。
那些議論縈繞在我的耳邊:“這個賤女人,跳什麼樓啊,結果跳到樓上別人床上去了,這對狗男女,簡直丟我們小區的臉!”
“你說這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呢!”
“我估計啊,她跟那個男的早就勾搭上了!”
“要我說啊,這年齡有差距啊還真不行,那個老頭子滿足不了那個小妖精,肯定就找個年輕的嘛!”
……
隨著警車遠去的是這一片的閑言碎語,為什麼總有人去猜度跟自己半毛錢關係的事情,最主要還總是把它當作談資。
在警局我幾乎像個半死人一樣,一句話沒有說,眼睛裏沒有一點光,我真的不想理這些盤問,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想犯賤似的,我一點兒都不畏懼蹲在監獄,我淡淡的冷笑著,麵對任何人的問話,任何方式的問話。
我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釋放出來,派出所的民警依然在忙忙碌碌,我看著這個世界依然在忙碌中不停的忙碌。我沒有一點兒精神的走在大街上,感覺渾身沒有一點點力氣,我坐在馬路沿上,看著車來車往,看著人來人往,有人有說有笑,有人獨自徘徊,我閉著眼睛,聽著這個世界的聲音,我似乎與這個世界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世界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我到底來這個世界幹什麼?我抬頭望著看著天空,陷入了沉思。
我仍然苦笑著麵對這個世界,我回到小區,假裝沒有聽見那些高談闊論,我昂著頭瀟灑的做著我自己。但是你卻發現,你不跟俗人一般計較,俗人還覺得你不知羞恥,覺得我不正常,覺得我這種人怎麼可能活在世界上。可我就這樣可笑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難道我活在世界上的最大作用就是給別人提供談資和笑料?
我回到住處,那扇被摔得很慘的門已經被裝回去了,我摸了摸身上的衣兜,我也沒有鑰匙,看看貓眼裏屋裏居然亮著燈,我敲了敲門。當門開了的時候,我多少還是有些詫異,居然是她。我掃了一眼,屋子裏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突然有了一點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