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聽了奎爺的長篇故事當然也是半信半疑,因為這個傻大奎看似傻傻的什麼都說,但實際也是相當老練圓滑,具體如何人,泠自己心裏也沒有底。她決定要找她的姑姑們問清楚,這關係到她的身世。
“當年季忠海殺了他老大的妻兒,這就是你們眼中的恩人?哈哈……哈哈……”泠非常狂放的問道,臉上是不屑,無所謂的譏笑。
“你從哪裏聽來的?怎麼可能,泠,姑姑們怎麼會騙你呢!”
“你最近是怎麼了,說話瘋瘋癲癲的!”
“我們怎麼可能會害你呢?”
“你是不是high高了,泠?”
這幾個姑姑七嘴八舌的,一個個居然還是守口如瓶。
“是,我是high高了,誰給我的毒品啊,誰啊?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是我的親人。嗬嗬……”泠的聲音非常的不羈,怨恨。
大姑姑答道:“哼,當年要不是我們,你現在投胎都成了大姑娘了。”
“那你們當年就別管我啊,你們覺得我現在活著很好是嗎?”泠歇斯底裏。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我們沒有辦法!”
“哈哈,哈哈……我已經不奢求什麼了?今天請你們來,真的是感謝你們這些姑姑,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人生,tmd太精彩了,一個親人沒有,什麼也沒有,愛我的人,我愛的人,全都離我而去,我現在就想你們告訴我,當年那個地中海什麼時候把我交給你們撫養,刁老大的孩子是哪天被害死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是不說,今天你們別想走出這個包房,你們的女兒,我也會讓她們感受一下我的痛苦!”泠已經漲紅了眼睛,充滿了殺氣,拿著話筒幾乎是命令威脅似的問道。
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望著大屏幕上閃動的歌詞,雖然已經靜音,目前也隻有這裏有一點點在動的東西。那首古惑仔的經典歌曲《友情歲月》,雖然沒有聲音,但歌聲似乎在自己耳邊縈繞。
泠看著這一切心中的不平氣憤慢慢積累,他喘著粗氣,扔下話筒,操起一瓶啤酒,就朝大姑姑的頭上砸去:“說!”剩下的瓶嘴尖利的對著大姑姑,飛濺的啤酒散發著刺鼻的味道,鮮血慢慢的留下來。
還是沒有一個人說話,泠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你們就這麼死心塌地的幫這個地中海是吧,好,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同歸於盡,說,說不說?”泠拿著尖利的瓶嘴在五個姑姑麵前晃動,試圖讓他們有點害怕和恐懼。
大姑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依然在緩緩往下流:“哈哈,來,繼續,繼續打啊,把我們都打死……哈哈!”
“對啊,來啊!”
“來,朝這兒打……”
看來這姐妹幾個倒是很齊心。泠把瓶嘴換到左手,一個耳光給了二姑姑:“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會軟弱了!”
“是,季忠海可以威脅我們,邵語天可以威脅我們,現在你也可以打我們,威脅我們,你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大姑姑有點抽泣,哽咽的說不下去。
後麵的幾個姑姑自然也能感受這些心酸,因為他們一直被季忠海給控製著,他們深知如果透露了不該透露的他們的妻兒可能也會像當年的刁老大一樣。
“我們年輕的時候當小姐,以為等我們掙夠了錢就可以退出這個肮髒的圈子,過上有錢人的生活。可是現在……”
“是我們是有錢了,可是我們都不敢跟我們的孩子說我們是幹什麼的,我們一直對他們說謊,你知道心裏一直裝著秘密這一輩子走過來多苦!”
“是啊,我們也是女人,我們要麵對季忠海,要麵對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兒女,現在還有你和邵語天,還有好多好多……”
這一個個的吐露,說的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不過這也是事實,泠心疼的厲害,這些女人其實跟自己一樣的無助,一樣的無法左右命運的安排。他們都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都是別人的工具,根本無法自己選擇,哪怕想逃離,都已經沒有機會。
泠趕緊過去大姑姑的身邊,幫她擦著血:“對不起,姑姑,對不起,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的女兒,我希望你們可以告訴我,對不起……”泠也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別說對不起,今天你既然對我們動手了,以後我們的情分也就到這裏結束了,我們確實欠了你很多,我們也都老了也不中用了,我們也就算兩清了。最後我隻能告訴你,是季忠海手下的陳叔把你交給我們的,所以你也姓陳,其他的別在問我們了,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考慮我們!”說著,她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