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和之前說過的好像來過這似的,我發現我做服務員的天分比當作家的還大,每項日常工作都非常熟練。真是諷刺,身高超過6英尺的男人,更適合從事體力勞動。現在的我是:半個提供優質服務的咖啡館店員,也是半個再也寫不出一句美妙話語的作家。每天接待不同的來來往往的客人,他們有人類也有大量的非人類,或喜或悲,但是每次離開這裏的時候都是表情都是一樣的平靜。
對於神秘的二層旅店,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不過對於這個寂靜小鎮和熱鬧的咖啡旅店來說,其他的瑣事應該都算是稀鬆平常。每個人都可以進入二層,都可以進入自己的房間,即使能看到其他的房間的門,也無法靠近;真是奇怪的招待方式,我甚至感覺這棟房子都是活著的。不過方圓幾百裏荒蕪,隻有這家店還在營業,即使招待行為方式如何奇怪,也沒有它的存在於此更奇怪。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不是嗎?我的先生?”從角落裏,傳出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來。我尋聲望去,發現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藏在倉庫門板的縫隙中向我這裏望過來。
我非常驚訝,竟然一直沒發現還有這樣一位小巧玲瓏的客人,正要向她露出我招牌似的迷人微笑,就被她的話打斷。
“今天,注定是不需要的一天!不是嗎?我的先生?”小女孩輕輕推開門板,邊說,邊徑直走向我第一次來到咖啡館所坐的地方。我這才得以仔細觀察她,精致白皙的像洋娃娃那樣的肌膚,快要垂到地麵的銀色長發,像是山間傾瀉下來的急流泉水;還有那像黑寶石般的瞳孔閃耀著華貴高傲的華彩,以及部分莫名滲入地板裏麵禁錮在她右腳的鐵鏈。這時候我在想,這個小女孩也許是個小幽靈,或者是來自異世界的人、外星人之類的,畢竟這些天我招待的客人有的是比她還要奇怪的。
“我要一杯紅果水。”她蜷縮在那個座位上,像是一隻乖巧的小白兔。
幽靈會喝飲料嗎?我感到很有趣。不停地端詳著眼前的小人兒。
“快點,別愣在那。”小女孩盯著我,有點著急的說道。
在她大口大口喝完紅果水的時候,我問她:“我從沒見過你,今天才來到著的嗎?”
。。。。。。大約過了一刻鍾。。。。。。。
她沒有理會我,一直端詳著銀色的茶匙,舔幹淨了上麵最後一滴汁液。
忽然她又開口說道:“我不是客人,別總是在乎我左腳的鐵鏈,它是你想想出來的根本不存在的。一直問這個問題你是傻了嗎。”
我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不隻是左右腳問題。她所說的“一直”讓我很奇怪,我是第一次看見她啊。這句話使我前所未有的覺得這裏的氣氛確實越來越詭異了。
“哎呀,哎呀,法蒂娜他開始害怕了。”小女孩得意的笑著。這得意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我回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法蒂娜已經站在我身後,她雙眉緊蹙,雙手緊緊抓住擋在胸前的木頭餐盤,滿眼的悲傷。這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觸碰到了最不該觸碰的事情了?到底我做了什麼她才會那麼難過。
吱嘎的開門聲打破了這場安靜窒息的尷尬。看著進來的人我又開始興奮了,她在門口撥弄著粘在她頭發上的雪花,動作好看極了,啊是我的小繆斯來了。
我正要衝過去,沒想到法蒂娜搶先一步跑了過去,牽著小繆斯的手,轉過頭來表情嚴肅的對我說:“這位客人,由我來招待。”
她們三人走到那咿呀作響的哥特裝飾的快要徹底腐朽的黑色樓梯,我感覺這時我的小繆斯像是被綁架了,同時我的靈感源泉也被無情的一起卷走,我感到我的生命從此刻開始就要黯淡下去,甚至現在已經開始頭昏眼花。我的腿像是陷入了泥沼,想動卻無法自拔。
她們忽然在第十三級階梯停了下來,小繆斯回頭看著我說道:“我的名字是伊娃。”
上帝,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我。原來真是我的小繆斯給我付的賬,這難道就是戀愛嗎?我31年人生中的最幸福的時刻嗎?在我沉浸在這美妙的一瞬間的時候,她們早已已經消失在二樓的玄關口,隻剩下那架還在吱嘎作響的快要腐朽的樓梯,在那顫抖。
三點整
我現在也許做了我這輩子最不紳士的行為,我躲在二樓玄關破爛的有一扇漏風小窗戶的儲物間偷聽三位女士的密談。陰冷的風不能減退我臉上的灼燒感;內心為自己這種不恥行為在做辯解,我暗示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愛”。出於什麼情感的愛,我已經不能分辨出這迷離感情動機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