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雜物的房間內,幽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的空間裏,孤身一人的紀雪瑤竟無意中聽見啜泣的聲音,斷斷續續,若隱若現,於是乎,心理作用導致紀雪瑤以為是鬼泣,於是嚇得人仰馬翻,就這樣失足踩破地麵一處,就像是在山林中中了獵人的陷阱一樣,帶著地麵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墜落了下去,正巧落入一個地窖裏,四周彌漫著酒的香氣,墜落的同時撞翻了幾壇酒,把她摔得半天沒緩過氣來。
瓷器碎裂的聲音,以及女子驚慌的尖叫聲,卻被此時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的紀雪瑤沒有收入聽力所及範圍,她隻能聽見綁在身後的手腕骨頭裂開的聲音,以及自己急劇的心跳聲,她躺在地上,衣服早已經被打破的酒壇裏的酒浸濕了,露在衣服外的手臂也被瓷器的碎片給割破了,刺入骨髓般的疼痛讓紀雪瑤望著上麵那個亮光的大洞,視線越來越遊離散去。
“這次真是把五髒六腑都摔得痛得不輕啊。”紀雪瑤心說,無奈地在心底歎了一聲。
突然有隻手抓住了紀雪瑤的手,冰涼的觸感讓紀雪瑤猛地一驚。
“鬼啊——”紀雪瑤用最後的一抹力氣尖叫了起來。
“別別,你別叫啊。”被紀雪瑤認為鬼的人趕緊解釋,“我不是鬼,我叫姬小鸞,是人。”
紀雪瑤愣愣地看著她,一霎那的驚愕讓摔得昏昏沉沉的她立刻清醒了神智,這才清楚地看清麵前是一位姑娘,長相清秀,農家女的打扮,麻布素衣,一旁的角落裏還有兩三個姑娘,原本就擔心受怕,被紀雪瑤這位突然降臨的人物嚇得更是驚魂未定,顫抖著身子,蜷縮著抱在了一起。
姬小鸞趕緊幫紀雪瑤解開被綁住的雙手,然後將毫無力氣地她扶著離開滿是酒壇碎渣的地方,坐到一旁,紀雪瑤緩和了一口氣,手腕上白皙的皮膚呈現出被麻繩捆綁的紅色痕跡,有些地方因為與繩子的摩擦而看見了血肉,況且因為從高高的地方掉下來,脫臼的手腕痛得她直冒冷汗,總之,這一戰,紀雪瑤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有整到所謂的惡勢力,現在又使自己傷痕累累。
“姑娘,你還好嗎?”姬小鸞望著紀雪瑤這副狼狽的模樣,擔憂地看著她。
紀雪瑤咬咬牙,艱難地扯出一抹笑,說:“這是我這個月第二次從高處墜落了,骨頭都練成了銅牆鐵壁了,沒事的。”
姬小鸞看著她痛苦隱忍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替她擦拭嘴角邊的血跡,然後,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給紀雪瑤簡單的包紮傷口。
“謝謝。”紀雪瑤有些感動,人總會在落難的時候,因為一點的恩惠便會情不自禁的感動。
“姑娘,你也是因為招募女兵而被杜家大管家困在這裏的嗎?”
“聽說西城縣衙隻讓參加女兵的女子進,不見女子出,想必前來縣衙報名女兵的女子們被人綁架了,所以,我是來救被圍困在杜府的女同胞們的,杜府仗著招募女兵而為非作歹,是不忠不義的做法。”紀雪瑤一想到這一點就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
姬小鸞一聽此話,立刻跪倒在紀雪瑤麵前,激動地說:“原來姑娘是為救我們而來的一代俠女啊,謝謝姑娘的俠義之心,謝謝你能冒著生命危險來解救我們。”姬小鸞這麼一說,角落裏的姑娘們也爬了過來,連連向紀雪瑤磕頭道謝。
“你們大家先別忙著謝恩,你們瞧我現在這副窘迫的模樣,我現在有這心也沒這力,”紀雪瑤晃了晃自己的雙臂,兩隻手壓根成了沒有知覺的擺設,她說,“現在,當務之急,要想我們大家都能逃出去,還得齊心協力才行。”
“姑娘,我們這些人跟定您了。”姑娘們齊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