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拂本以為,他為她舍江山,退江湖,歸良性,池飯就會回來,池飯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他本以為,他已經把一切都做得很完美了。
完美到隻要有人想要拆穿這個他不願拆穿的事實時,就趕盡殺絕。為的隻是能夠讓池飯安安心心的呆在他的身邊。
可是沒想到,他能留住她的人,卻為能夠留住她的心。更加無法控製住她的心,哪怕他的力量再強大。
愛她的是他,寵她的是他,保護她的是他,就連傷害她的也是他,殺死她的,更是他。
塵拂後悔,世上卻無後悔藥,也無法讓時間倒流。他後悔沒能保護好池飯,他後悔讓池飯付出然後獻給天下。
再一次,再一次的以這種方式離開他了。很傷心,卻又無法阻止這個噩夢的延續。更沒有辦法停止這個噩夢。
纏繞了他很久的噩夢。他以為池飯是他的救星,是他的啟明星,而他卻親手葬送了她的生命,親手絕殺了她。
後悔,真的很後悔,現在的他的恨不得殺了自己,可他卻死不了,無論如何,都死不了。他有時候真的打算就這麼陪池飯,隻不過他想死,也死不成。
塵拂抓著她的手冒出了熱汗,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他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回憶美好的過往。
和池飯呆在一起的時間,是他度過最快樂最幸福的時間。因為池飯會想盡辦法令他笑出來,甚至要他改掉麵癱的毛病。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眼角輕輕滑落,他將他的唇湊近池飯的手,在上麵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心卻平靜得很。
池飯不醒過來,他看不到活潑亂跳的池飯,感覺身邊一切事物都沒了興致,沒了所謂的彩色。有池飯在的生活,才是最精彩的。
“傻瓜…你是個男人啊……哭什麼呢?”躺在床上的人兒突然傳來了一道略帶笑意的聲音。
池飯抿緊的幹燥的唇瓣微微張開,露出潔白的貝齒揚起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眼睛微微的眨了眨,長而黑的睫毛撲扇著。
她的臉色也慢慢有了好轉,開始紅潤了起來。她伸過一隻手輕捧塵拂的臉,拇指輕輕的摩挲著他臉上的那道淚痕。
她的笑容可掬,指腹的動作輕柔,似乎是在撫摸著珍寶一樣,愛不釋手。
塵拂的手輕輕的覆蓋到了池飯撫摸著自己的臉的手上,嘴角的笑容不再是苦澀的,而是明朗的。
他緊緊的抱著池飯,恨不得把她藏到自己的心裏,納入自己的身體中,永不分離了。
“池飯…”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把頭往池飯的柔順的發絲間靠了些,他那迷人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來,安靜得像一個小孩一樣驀然撒起了嬌來。
他也是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有點兒的任性,不像是以往的他。
“塵拂,我在……”吃飯也緊緊的抱著他,心中湧起了陣陣觸而可滴的傷感,明明隻是幾天沒見而已,她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內心不去想他。
真的好想好想。
思念彙集成大海,奔騰湧上海岸,拍打著岩石,浸濕了沙灘,衝淡了沙灘上的凹凸不平。當看到了他,將思念轉換為自己心中的一席溫情暖話。
但是現在,似乎隻是一個簡單的擁抱,一個簡單的稱呼,就能夠將彼此的想法一一表達出來。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語去裝飾,不需要太多的情意繾倦的浪漫去渲染。
隻是那麼的簡單,就足以。
“若君能安,便什麼都是好。”池飯鬆開了塵拂,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她的笑容很燦爛,很陽光。
“安?怎安?你不在我身旁,讓我怎安?若我轉化為魔,為天崩地裂,人世殘滅,天下不得安寧,你可否還願意?”他問。
“為君負天下,有何不可?我一直隻為君能安,隻為君願所行動,做的一切都是為君好。若君成魔,那我,仍會一直伴君左右。不求白頭到老,但願長相守。”她答。
“有你此話,我似乎找到了出路…麻煩的小徒兒。”他淡淡一笑。
“隻麻煩你一個人,永遠。”她也隨之而笑。
如果他是暗,那麼池飯便是他的明。如果他是迷路者,那麼池飯便是他的指路人。如果他是惡人,那麼池飯便是為他反天下而護他的人。
永遠謹記守師徒守則:哪怕師父再世俗的眼光中再不好,哪怕是再令人討厭,永遠都是她的好師父。
師父的好,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她還不想其他人知道呢!師父的好就應該隻對她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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