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漆黑的夜色，他淨淨想著關默喬的問題和話，內心中劇烈掙紮。
輾轉反側直到天明，他才做出一個讓他自己幾乎要絕望的決定。
他沒有能夠麵對這樣的徐煙的勇氣，沒有問出口的勇氣，他害怕被拒絕，也害怕違背禮法。
他……選擇聽天由命。
但這樣似乎和他剛才的動作有所矛盾。
柳三言情緒複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剛才的動作完全出自本能。當葉非茶的聲音在霧氣中想起的時候，他一瞬間就判斷出徐煙的位置，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慌張。”
葉非茶鎮定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將柳三言從繁雜的思緒裏暫時解救出來，讓他能暫時將注意力放在眼前位置的情況上。
“所有人跟著蘇季千走。”
葉非茶朗聲道。
蘇季千應了一聲，率先朝前走去。
“失禮了。”柳三言衝徐煙微微頷首，輕聲道，隱約有些歉意，“情形危機，還請姑娘不要在意。”
白衣男子溫和的話映入徐煙心中，讓她不由自主消散了心中的顧慮和遲疑，點頭，聲音輕快：
“不會，公子多慮了。”
一行人緩緩朝前移動著，路上都格外平靜，除了腳步聲和呼吸聲，葉非茶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太安靜了，安靜地讓人覺得不正常。
沼澤中怎麼說都應該有些動物才是，然而他們在霧中走了走這長時間，連蟲鳴聲都聽不到，更不要說見到幾隻飛鳥了。死氣沉沉的。
難不成是這霧有毒？
“狐狸，你上次來的時候，有霧嗎？”
葉非茶的聲音迅速消散在濃霧裏，然而卻沒有人回應他。
“狐狸？”
葉非茶再次喊了一聲。
“狐狸？！！”
她心中登然一沉，不好的預感迅速升起，她雙手一緊，想將左右兩個人拉到自己身前，卻發現手心一空，緊接著是粗糙的幹枯觸感。
垂眼，她雙手上抓著的，竟赫然是兩片枯枝！
“可惡！”
葉非茶將枯枝狠狠往地上一扔，咒罵道。
她說剛才怎麼那麼安靜，原來是早就已經著了道了！
不知道他們那便怎麼樣。最好的情況就是隻有她一個人被蘇季瞻盯上，其他人還在一起行動。
抓住她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威脅到關默喬和蘇季千。就算狐狸有自己的考慮，將她暫時放到第二位考慮，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關默喬也絕不會同意。
那徐煙呢？他費盡心思讓控製住徐煙，難道隻是為了擾亂蘇季千的視線？
視野裏盡是白茫茫的霧氣，葉非茶幾乎什麼都看不見，隻能關注自己腳下的那一小片土地，不讓自己被絆倒。
“蘇季千——”
“關默喬——”
葉非茶一邊走，一邊喊著，雖然清楚這癢是徒勞無功，卻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往前走了不遠，她突然頓住腳，眯起眸子，慵懶地開口：
“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