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畢恭畢敬地回答,並告訴白琀幀那天在王府中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關默喬……”白琀幀咬緊牙關,雙拳緊緊攥起,低吼,“給本座準備妥當,出發前往喬王府!!”
“可是……”
護法微微皺起眉。
就算是白琀幀坐在葉非茶身邊向她傳輸靈力,對身體的消耗都特別巨大,更何況白琀幀當是在魔教,而葉非茶卻在京城。
他血眸的能力短時間之內幾乎不能再使用了,這樣貿然前去……
“本座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白琀幀的聲音陡然冷了下去。
“屬下不敢!”
護法身體一抖,連忙將頭伏了下去。
“屬下這就去準備!”
說罷,那人的身影瞬間消失。白琀幀終於憋不住,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喉嚨一陣針紮的刺痛,腥鹹的味道充斥了口腔。他將唇邊的血跡抹掉,眸光含恨。
關默喬,他要他死!
葉非茶這一覺睡得非常漫長,等她醒來,身邊靜靜坐著一個枯瘦的人。麵如黃紙,眼窩深陷,烏青的眼圈幾乎填滿了他眼睛的下方。
雜七雜八的胡茬從他堅毅的下巴上冒出,幹裂的唇瓣泛著白色。
手上傳來一陣溫暖,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落入了一個稍顯僵硬的懷抱。
那人沒有說一句話,葉非茶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男子的氣息包裹住她,讓她覺得莫名心安。
他似乎永遠都不想鬆開,維持著這樣的動作,一直到葉非茶的腰有些酸了,他也分毫不動。她難受地動了動身體,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輕輕鬆開了她,目光在她臉上貪婪留戀。
“我……”
葉非茶發出一個粗糙的音節,嗓音沙啞。
他連忙遞過來一杯水。
潤了潤嗓子,她皺起眉,有些遲疑地問:
“我死了?”
這個尖銳殘忍的字眼深深刺痛了他身前的男子,他動作驚慌地捂住了女子的嘴唇,眉頭緊蹙的溝壑裏盡是痛苦。他張口,低聲祈求:
“不要說那個字。”
這不像關默喬。
葉非茶的心口不自覺地疼了疼。她細細打量著關默喬的樣子,他已經和自己昏睡之前見到的大不一樣了。
落拓不堪,仿佛足足有一個月沒吃飯那樣幹癟,哪裏還有王爺該有的神色?
她輕輕抬起手,指尖落在關默喬堅硬突兀的顴骨上,眼中有些心疼。
突然,她觸火一般縮回手,整個人陷入戒備的狀態,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敵意。
“孩子呢?!”
關默喬唇邊有些苦澀。葉非茶對他現在的態度,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無話可說。
將孩子從一邊的小床裏抱出來,他小心翼翼的神態讓葉非茶的眼神軟了軟。關默喬麵上掛著近乎討好的神色,將孩子送到她眼前。
她連忙伸出雙手接過,一股奶香味兒鑽入鼻孔,讓她眼中泛起淡淡的水光。
玄衣男子看著這溫馨平靜的一幕,心中突然無比滿足。
“他叫什麼名字?”
他輕聲問道。
這個問題讓葉非茶指尖一僵硬,將自己美好睡夢的寂靜打破。
她沉默了了半晌,輕聲開口:
“在沒弄清楚孩子的爸爸是誰之前,我不打算給他起名字。”
“王爺!王爺!”
極力克製但仍然掩飾不住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關默喬眉頭一蹙,不悅地回頭。
“唐落星在外麵鬧起來了。”
床上的女子聽到這個名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仍然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寶寶。
關默喬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不悅回道:
“這種事情不用告訴本王!”
反正蘇季千就能將這件事處理好了。
雖然他知道,現在蘇季千、孟江和不語,他們三個沒有一個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來人隻好硬著頭皮離開,去找蘇季千。這樣他少不了挨一頓臭罵。可是沒辦法,蘇季千總不會讓唐落星查出來尚頂著通敵叛國罪名的葉非茶,正躺在王府裏,抱著她的孩子。
“非茶……”
關默喬嚅囁著開口,小心措辭,不知道該怎麼說。
心底巨大的愧疚已經取代了他看到她醒來時的那種欣喜若狂,
“貼身婢女,”葉非茶先他一步說出了他心中所想之事,讓他微微一怔,錯開了目光,“我明白。”
“本王……”
葉非茶平淡的語氣讓關默喬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葉非茶實在不明白這份緊張從何而來,她望了他一眼,似乎想弄明白他為什麼小心翼翼的。從剛才開始,他給自己的那個冗長溫暖的懷抱就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