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都縣貢江鎮蘆山村,有一位來自湖南平江的蘇區失散女紅軍,名叫華可英,可當地人卻幾乎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都尊稱她為“興國婆婆”。說起這個名稱的由來,它引出一個悲壯淒婉的故事,飽含了一個蘇區失散女紅軍的血與淚……
華可英,1909年出生於湖南省平江縣黃金鄉一個貧苦農民家中。由於家境貧寒,她從小就對地主階級和剝削者有著刻骨的仇恨。平江起義的勝利及湘贛邊土地革命的蓬勃發展,深深影響了年輕的華可英,於是她義無反顧地參加革命。由於她工作積極肯幹,鬥爭性很強,很快就成為當地革命的女骨幹,並成了一名女共產黨員。1933年,華可英被調到少共湘贛省委工作。1934年1月,被湘贛省工農兵代表大會推選為代表,出席了在瑞金召開的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
大會期間,華可英抽空考察了瑞金的革命工作,被當時中央蘇區如火如荼的革命態勢和人民的鬥爭熱情深深感染。大會閉幕後,她主動申請留在中央蘇區,經蘇維埃政府批準,分配到反帝大同盟工作。1934年5月,經組織批準,她與時任湘鄂贛省勞動部部長冷郭儀在瑞金縣蘇維埃政府登記結婚。
1934年10月,中央主力紅軍開始長征。當時組織上曾動員華可英回鄉當一名普通的老百姓,但年輕的華可英卻堅決不肯回鄉,她說:“我是黨的人,我要誓死為革命。”在她的堅決要求下,黨組織把她安排在贛南省登賢(現屬於都)縣的小溪區工作。
紅軍長征後,中央蘇區大部分地區相繼淪入敵手,蘇區鬥爭形勢愈來愈嚴峻。1935年初,在敵人的重兵步步緊逼包圍之下,留下堅持鬥爭的紅軍被壓到狹小的於都南部山區,陷於極為被動和危險的境地。麵對如此危急形勢,為挽救和保存革命的火種,中央分局決定分幾路突圍。此時,由於鬥爭的需要,華可英不得不和其親密的戰友、丈夫冷郭儀分開。冷郭儀受命隨獨立三團行動,突圍到湘贛邊堅持遊擊戰爭,而華可英則奉命就地留下堅持鬥爭,參加登賢縣小溪區遊擊隊。誰知這一別,竟成了他們夫妻的永訣。留守中央蘇區的中共中央分局、中央政府辦事處等機關和紅軍部隊突圍之後,敵人對於都南部地區大規模軍事清剿也就開始了,華可英所在的小溪區遊擊隊不得已不停地穿梭於山區。4月間,由於叛徒的出賣,小溪區遊擊隊中計遭到敵人重兵包圍。一番惡戰之後,遊擊隊隊長當場犧牲,遊擊隊員死的死、散的散。華可英在這場戰鬥中雖幸免於難,但卻和其他隊員失去了聯係,隻好同搜捕之敵周旋於深山老林之中。她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孤立無援。餓了,以竹筍、野果充饑;渴了,喝幾口山泉溪水;累了,找山洞棲身。然而這一切困難都沒有動搖她對革命勝利的信心,她頑強地在山林中堅持鬥爭,期望能找到黨的組織,找到失散的遊擊隊員。
就在這極端艱難的時候,華可英發覺自己懷孕了。華可英心想,雖然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可畢竟是自己和丈夫愛情的結晶,是革命的後代,隻要自己活著,就一定能把孩子生下來,撫養成人,否則,就有負於丈夫,有負於革命。於是,她要為孩子活著、為中國革命活著的信念更加堅定。
艱難輾轉半個多月後,她終於在山高岩峭的於南祁山一條深溝裏幸運地同兩位失散的遊擊隊女隊員相遇,其中一個女隊員還是本地人呢。三人相見,既喜又悲,頓時抱頭又親又哭。悲喜之後,華可英提出,與其在這漫漫群山中盲目瞎轉,倒不如想法主動走出去找尋黨組織。這個提議很快得到剛剛巧遇的兩位女隊員的讚同。為了確保安全,她們白天隱藏在山中,晚上就在那位當地女隊員的帶領下,繞開大路,穿溝越嶺,巧避敵人崗哨,直向於都河方向進發。就這樣曆經千難萬險,在第四天的淩晨時分,她們終於走出了大山,來到了於都河邊。但是,隻見江水滔滔,各個渡口上,均見敵哨影影綽綽,口令聲聲,把守甚嚴。麵對這種情況,三個隊員頓時都陷於無奈之中,因為大家心裏都很清楚,要想當夜偷渡過河,那簡直就是冒險。三人一合計,最後還是聽了那位當地遊擊隊員的意見,先到她蘆山鄉(現貢江鎮的蘆山村)的親戚家暫時躲避起來,然後再伺機渡河轉移。於是,三人就趕在天亮之前到了那位女隊員的親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