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愛情23(1 / 2)

同居生活和未來無關

我和米卡真正在一起同居的日子,大概有一個月吧。不短了,30天。放到我們的長長的一生裏來看,它真的不算什麼。

但我如何可以說它是不算什麼呢?

我幾乎記得我們之間做過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個場景,以及米卡的所有表情和聲音。我的腦子裏無數次地複製過我們的這30天的發生。我在經曆著這30天的時候,不曾想過,哦,原來隻有30天啊……

那段時間裏,我再沒有穿著手術服溜號出來和米卡幽會了。

一切回到了我正常的軌道裏,還是早出晚歸的。

米卡也還是在路易·維登門口去倒賣她的皮包。

我們真的隻是同居,誰也沒想為對方改變自己的一點什麼。每天下班回來我都累極了,我常常跟米卡說,來,我們說一會兒話吧,然後就開始肉搏廝殺起來——我和米卡之間除了body language(肢體語言)以外,好像也沒有更多的話。

也好,晚上回家有人等,吃飯的餐桌上有人陪,夜裏醒來看聞得見一點點人氣——她住到我的屋子裏來,我依然出的是同樣多的房租,我真的不損失些什麼。

回到家的時候,總有點變化。比如廁所裏一下子變得琳琅滿目的洗浴和化妝用品,比如米卡換洗了床單,屋子裏有一股好聞的太陽味道;又比如吧台上多了一束蘭花,屋裏就縈繞了一點淡幽幽的香氣……女人都是有點小情調的,她們這樣做也算是在屋子裏留一些她們的痕跡,就像小狗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喜歡先撒泡尿來占個地盤一樣。也許米卡期待我的驚喜,但我實在是一個馬虎的人,對生活的觀察馬虎,對情感的表達馬虎。我一直以為,討好一個人是要投其所好的,我連對方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有什麼樣的背景和身世我都不知道,我瞎表達什麼啊?我在這個醫院也不過就是一年的合約,合約走到頭的時候我在這個城市的所有都會留在這個城市裏,你說我犯得著要在這個城市裏經營更多的東西嗎?

不可否認,我對米卡所做的一切,雖然不失真誠,但和未來無關。

我隻認識這個被我命名的米卡。至於在她身後的那個屬於“侯霓”的世界,我從來沒有進入過。應該說,是米卡不讓我進去。

又到了星期天,輪到我不當班了。米卡便也不去香榭麗舍了。正好用這點像偷來的一點空閑和米卡做點床上運動。

我們一直折騰到午睡的時間。

等我迷迷糊糊睡醒以後,正好看見米卡起床時的調皮樣子。

她裸著身子、扯一角的窗簾把自己半包圍起來,然後,站在窗框邊,偷看著窗外。

看了一陣子,她就擺脫掉窗簾,回到床上,跟我說:“好了,貝貝,起來了——我知道我一會兒出門該穿什麼衣服了。”

我問她:“你又看到什麼了?”

她說:“剛才我是在看底下的那些小‘雞’們都穿什麼來著,別和她們穿重樣了。你沒看這年頭巴黎女人的打扮啊,貧學富,富學娼,搞得我每天穿衣服的時候都很困難。”

我說:“哪裏會呢,我看樓下的,都是些雞媽媽、雞婆婆了,哪裏還有小雞娃啊?”

米卡就說:“那是,因為小的被你給收了啊……”

我說:“那咱就再收一把?”

米卡突然問我:“要我真是一隻小‘雞’,你會不會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