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很沒有安全感,怕蕭肆歌也不信任她了,怕失去最後一個靠山。蕭肆歌有妖後,又有後宮佳麗三千,她曾聽他在宴席上大笑著說,每一個妃子他都喜歡。眾妖都以為他太多情,但其實隻有她自己明白越多情的人其實越無情。
為了證明自己是絕對忠心的,她動用身上積攢千年的蓮靈撕下一瓣妖蓮蓮瓣,讓那蓮瓣飛去蕭肆歌身邊。頓時她感到自己蓮靈幾乎要虛脫了,但硬是抬起了頭看向趴在石杆上的蕭肆歌。
妖皇邪魅的丹鳳眼中滿是無邊的笑意,閃過一絲滿意與欣賞:“不用證明我也知道,我家小瀲容最乖了。怎麼會背叛我呢?就算背叛了,我也不會對可愛的小瀲容如何的。”說著,輕輕撫摸著那瓣大概半個巴掌大的蓮瓣,宛若在撫摸自己的戀人一般。
瀲容聽見他說不會對她如何的時候,渾身都僵硬了。她還記得,第一世小的時候,被他從外麵撿回來,他當時就是這般風華絕代、風姿瑰麗。他告訴自己說,不要怕,以後長大了好好幫他辦成一件事,他會把她當成女兒疼。她相信了他,於是被他帶回了妖皇殿,一直有老師訓練教導她,他也時不時會過來看看。
自己也覺得他很疼自己,自己也就把他當父親一樣,向他撒嬌、耍潑。但是直到她跟他回來後的第六年,她暗地裏跟著他,想要給他個驚喜。卻看見他走入一個充滿煞氣與血色的地方,十字架上綁著一個女妖,衣衫襤褸卻麵容姣美,十字架底下的土地是暗藍色的與他處的顏色竟然不同。周圍站著兩個妖,手拿皮鞭。他麵容平靜,淡淡說了句:“背叛我,就隻有這個下場。動手吧。”
旁邊兩個妖就對著女妖甩起了鞭子,每一鞭都氣勢淩然,夾雜著淩厲的妖力。原本還可入眼的女妖被打得血肉模糊,道道深可見骨,鮮血染藍了腳下原本暗藍色的土地。而他卻慵懶地坐在一個椅子上,眼中滿是欣賞與血腥。她才明白,為什麼那塊地原本是暗藍色的了,是有多少個人因為背叛而被綁在上麵最終折磨至死的。她暗自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認的這個父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是這才是原來的他。
從那以後,她不再叫他父皇,什麼都不叫才是最好的。而且再也沒有了原本對他的撒嬌、耍潑,有的隻是小心謹慎,她在這妖皇殿中也開始步步留心、時時在意。蕭肆歌也好奇問過她,為什麼不喊他父皇了。她隻道,她已長大了,不能再這般幼稚了。他也不再多問,隻是拍手笑道,自己的小瀲容終於長大了。看著他假作開心,自己隻是在內心冷笑,表麵卻也是強顏歡笑。
越長越大,她開始明白,若不是他想讓自己看到那一幕,自己說不定早就被他當麵逮到了。他是想讓她知道,乖順地替他做事,不然,背叛他的下場就是這般。
轉眼千年,蕭肆歌還是那般邪魅的模樣,而自己早已被迫改變了。
自己現在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隻能仰望著蕭肆歌,受他控製。想到這裏,自嘲地笑笑。她一定要重新強大起來,要找回自己的心之碎片。什麼樣的人才沒有心?一般受人控製的低級傀儡是沒有心的。難道自己連傀儡都不如麼?虛弱的目光投向血色的池水,卻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