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別吵了!”
柴老太太滿心不悅,可也不能容老二媳婦再說下去,就她那嘴一頓傳,老四媳婦怎麼想的不要緊,那不守婦道的名聲就算是扣腦袋頂兒,他們老柴家一大家子的臉也丟盡了。
“老二媳婦別總聽風就是雨的,人嘴兩張皮,你這上下一吧唧痛快了,也得想想聽的人。積點兒口德吧!”
“娘,我可不是為了我嘴痛快——”
柴二嫂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聽哐的一聲,柴老爺子把扛著的鋤頭往地上一扔,頓時柴家大院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一天天事兒怎麼那麼多!就是沒餓過,行軍打仗見到這樣的飯菜都美的上天,現在就一頓不順心,瞧你們這頓作——都給我住嘴,吃飯!”
不得不說,柴老爺子平日寡言少語,可家裏頭把交椅的地位是杠杠的,一句話就把場麵給震住了,柴二嫂嚅嚅的低下頭也不敢再說三道四。
貴妃就見柴家人陸續上了桌,一個個那臉兒黑的比她也強不了多少。
對此,她也是心懷歉意的,奈何有心無力,她這手藝就到這兒。不過人生第一次下廚,做到這樣也還可以了吧……
前世在後宮,雖說也以她親手做的羹湯名義給老皇帝送去,可天知道她也就親自去看了一眼,手指甲蓋兒都沒動一下。
如今淪落到個小鄉村,她堂堂貴妃也要親自洗手做羹湯,忙了一下午累成狗還要被嫌棄。果然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古人誠不欺她!
她隻覺得這風水轉的太猛,把她給轉過了勁兒,一下子差距弄的有點兒太大,讓她一時間無力接受。
木墩兒眼瞅著這場大戲落幕,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直到柴老太太把他帶上桌親自喂他吃飯,他才知道那股不祥之感來自何處——
特麼,把自己給算漏了,這桌子慘不忍睹的菜他都忘了他也要吃的……
嘔!
木墩兒幾乎要吐出口了,又被柴老太太一筷子給捅了回去。
“……”虐待兒童啊!
木墩兒這時候吃飯噎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以後不知要吃這種飯菜要多少回,還真不如一了百了的死了,到時候是重新投胎轉世還是再晃悠到別的什麼朝代,隻要能吃到一口正經飯菜就行啊。
他也在山溝裏待了十幾年,難吃到這種慘絕人寰的程度,他也是開天劈地頭一遭見識。
再一看桌上的人,礙於柴老爺子的威嚴沒人再敢吱聲,一個個神情肅穆像是在開追悼會似的,臉上寫滿了‘坑爹’,也都是忍的不要不要的,木墩兒心裏瞬間就平衡了。
想死的心不隻他一個有,大家正常人的品味還是一致的。
……
“老二,我怎麼聽到咱姑娘在哭?”柴二嫂輕輕踢了一腳坐旁邊的自家男人。
貴妃就坐在柴二嫂的旁邊,聞言眼皮不禁一抽。
柴二嫂是個護犢子的,把好不容易得來的柴芳青看得比自己個兒眼珠子還重,知道自家閨女讓柴老太太給揍了,估摸著是不敢當麵和柴老太太鬧翻,畢竟柴老爺子和柴家男兒都在那兒杵著。
柴芳青是因為木墩兒挨的揍……
她怎麼想,柴二嫂那種勢必要找個人來解氣的主兒也不會輕易放過她這個罪魁禍首的娘……
特麼,人生真是好艱難啊,躲過一個坑總還有下一個坑在等著。
貴妃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