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東挑西揀地,把裏麵的金瘡藥找了出來,又拿了瓶丹藥從裏麵倒出來一顆放到竹筒蓋裏用水化開。
“我本來就打不過你的,師兄。”她平平靜靜地說道。
少女的容顏在火光的掩映下很溫暖,她慣來是不正經,現在卻給人嫻靜優雅的感覺。
司無邪有些怔忪,他心裏的些別扭怒火瞬間就煙消雲散。
卿痕把廢棄的袍子撕成一條一條的,又將司無邪身上的沾血的布條扯下來,動作並不怎麼溫柔,司無邪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卿痕先是把布條弄濕了將司無邪傷口處清理幹淨。還好傷不算太深。
她‘啪’地下往司無邪的傷口處拍了一堆藥粉,司無邪蹙了蹙眉。
這丫頭,根本就不會照顧人。
卿痕弄完後又把新的布條纏了上去,係了個醜不拉幾的結,重新給司無邪換了身衣服。
他們出來就衣服帶得多,卿痕一點都不心疼。又喂司無邪喝下那竹蓋裏藥丸泡開的水,卿痕又跑到洞口處往竹筒裏塞了一堆雪。
等雪化了又能當水喝了。天山上的雪很幹淨,能直接喝,不用擔心拉肚子中毒。
卿痕忙前忙後跑著,又把那雪豹皮蓋到了司無邪身上,解開了他的穴道。
司無邪抬手就要把雪豹皮拽下來:“我不用。”
卿痕按著他的手,表情沒得商量:“你不聽話我就再點你的穴道了。”
司無邪跟她對視了一會,冷聲道:“許卿痕,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抽了。”
前些日子還想著法子讓自己不好過的人,生怕自己死了,真是好笑。
卿痕靠到他身邊,將頭擱他肩上,司無邪身子一僵。
司無邪想把她頭弄開,他才是病著的那個吧!
臉大!
卿痕沒事人一樣:“哪有,師兄,你都是錯覺。我們一向是相親相愛,多謝你的照顧了。”
聽到卿痕的話,他的心裏又是一冷。
“所以,”司無邪淡淡道:“你這算是報恩麼。”
報答他們小時候的情誼,從此兩不相欠?
卿痕在他肩上舒服得很,馬上就快睡著了:“怎麼會,師兄。我們誰跟誰啊,算得清麼?”
他們兩個人,從相遇開始,命運就交織在了一起。
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許卿痕,你還會想認識我麼?”司無邪輕輕問道。
等了一會,沒有得到少女的回答,司無邪不由得去看她。
少女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勻綿長,已經睡著了。
她在睡夢中還噙著分笑,耳邊的發絲垂落,說不出得吸引人。
司無邪把頭後仰,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沒動。
身上的傷口好像沒有那麼疼了。
司無邪醒來的時候卿痕早就開始忙活了——
忙活著吃。
她見司無邪睜眼,連忙又多吃了幾塊肉,嘴裏吐出的字都不清楚:“師兄,我這早就烤好了,就等著你來吃呢。”
司無邪抽了抽嘴角,是你都想吃了吧。
好像看出司無邪嘲諷的意思,卿痕理直氣壯道:“你懂什麼,病人胃口本來就不好,要少吃油膩的東西。”
她又吃了塊肉,把碗裏剩下的推到司無邪跟前:“快吃,吃完了換藥。”
司無邪看著碗裏的殘羹冷炙,還真如她說得,生不出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