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著燈光的門從裏麵打開,嚴子珺修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先看了看卿痕,方對許平道:“許平,你這樣子給誰看呢,下去吧。”
“是……”許平撿起掃帚,一步三回頭地回到自己房裏了。
世子那麼柔弱,挺住啊!
卿痕和嚴子珺相對無言。
嚴子珺的目光溫和包容,好像有看穿人心的力量。
卿痕不自在地扣了扣袖角,她臉上冰冷色未減,慢慢地把視線從嚴子珺那移開了。
嚴子珺側開身子讓卿痕進來。
卿痕垂著頭邁步進屋,順手關上了門。
嚴子珺不搭理她,坐在軟榻上看書。
卿痕心下微惱,嚴子珺是故意磨她呢。
嚴子珺的書擋著臉,他是該生氣的。
許書君傳信過來,數落了這個不怕死的女人一頓,明著暗著想讓嚴子珺明白她目的不純。
嚴子珺怎麼不明白,他比誰都明白。
他放任了自己,就不打算鬆手了。
楊卿痕喜歡誰為了誰他不去管,他陪在她身邊就好。
嚴子珺想笑,嘴角抬了抬卻笑不出來。
愚蠢的想法。
換了從前他嚴子珺怎麼會為一個女人退讓?
緣分麼,看到她就覺得心動了。
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沒有道理。
許書君說他當找位溫柔可愛活潑善良的姑娘,像薛瑤郡主那樣的。
他不知嚴子珺的心性。
嚴子珺不求江山百年,他求得是分自在。
高位之上易失了心中所向,嚴子珺想要的東西讓人不解。
遇到卿痕之前想著輔佐穩定天下,遇見她之後想在穩定後相守。
嚴子珺是個理想化的人,他聰明清高,在那些權力中並不貪心。
喜歡上卿痕不意外,他在卿痕身上看到了他想要的,卻做不到的事情。
知音難求。
求不到,也要強求。
玄衣女子踢弄著鋪在屋中的地毯,腳下用了些力,那地毯被踢得自己卷了起來。
女子一愣,她從座位上站起身,又覺得有些不妥,下意識去看嚴子珺。
嚴子珺淡淡看著她。
女子很少有這麼不知所措甚至尷尬的樣子。
是知道有些愧對於他,還是別的什麼?
嚴子珺有些生氣,可看卿痕那和做錯了事的孩子樣的舉動,暗喜怎麼也藏不住。
她還是在意他的。
卿痕抿著唇,抬腳把地毯滾了回去,站在嚴子珺跟前,語氣不耐:“你到底要怎麼樣。”
“本世子怎麼樣,管得了你?”嚴子珺搬出稱謂壓她,聲音溫和中帶著些諷刺。
“嚴世子。”卿痕措辭道,她冷淡的臉上英眉蹙起:“你手下有那樣的勢力,我的一切你都該清楚,是你非抓著不放。”
“是我。”嚴子珺應下,他俊逸的臉龐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從一開始,就是我。”
是我,想把你留在身邊。
在楊曄與他單獨談判的時候,開出了楊卿痕的條件,嚴子珺想都不想便答應了。
嚴子珺起身,在卿痕的目光中將放在案幾櫥櫃抽屜裏的暗紅色腰帶取了出來。他撫摸著腰帶光滑的麵料,捧著它遞給了卿痕:“小痕,還給你。”
這條腰帶對卿痕的意義非凡,是楊曄親自賞給她的。
卿痕沒接。
“小痕,你還來得及抽身,我能幫你安排好。孔元忠可以是你最後一個任務。”嚴子珺看著她,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