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消失。
這是恢複這個位麵的辦法。
隱眸子中的光色起伏沉落,最終化為一灘黑色幹涸的濃墨,靜而涼。
他覆上卿痕的臉,語氣低緩,卻帶著些諷刺:“阿痕,你什麼時候能改掉這個舍己為人的習慣?”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虞,卿痕皺眉:“這並非舍己為人。”
她到底還是守規矩的人。
無論做什麼,即便變通大膽,那也是在慣例之上,不違背基本規則。
“況且,有你在,我又不會真的消失。”
隱凝眸看了她一會,複把頭落在她的頸側,很久後才回應她:“好。”
卿痕微笑了下,把手放在他的發上,齊逸飛的發絲光華,並不紮手,她忽然有些意動,想摸一摸隱自身的長發。
真真是美人在懷。
“可我阻攔不了你,隱。無論齊卿痕生與死,你都會崩塌這個位麵。”卿痕看著仍然垂頭的隱,開口道。
隱攬住她的肩,慢慢抬頭,與她麵對麵,眸光又帶出了魅惑之意,一如初見的他。
“你可以阻攔,阿痕。這世上隻有你可以左右我的心意,無論從前還是現在,自然未來亦如是。崩塌與否,自然在你。你若不想崩塌,也可以選擇繼續攻略葉瀚宇,這非難事。”隱的聲線低微,帶著點子迤邐。
他搜集的葉家的罪證,他不願浪費的時間,以及這不該出現的攻略,若她願意,他都可以為她奉上就此收手。
“可你不願意。”卿痕微笑著拍拍他的手。
隱眯了下眼睛,唇邊的笑容不變:“我說過的話不必介意,依著你的想法來吧。我本就說了,是我陪你。”
“我介意。”卿痕又重複了一遍,“我不願再把精力分給別人了,我隻想攻略你一個人,我也隻攻略過你。任務是死的,你又何必說些違心話呢?你要是因那些話逼出我的真心話,講給你聽又何妨?
“這雖然遲了些……可我覺得,若非你,我還能與誰相伴呢?”
隱的身子霎時僵住,他望著她,眸色映出星星點點的光。
終究是不忍,也不必再忍。
他傾身吻上了她的唇,珍而重。
這句話,我已等了將近千年。
*
卿痕默認了隱要崩塌位麵的決定。
無他,她也不是個願被別人操縱的人。
戚辰逸的事,定要讓他換回來。
當天隱便叫了齊家得直升機載著二人去了厄爾布魯士雪山。
雪山之上,直升機的聲音旋起氣流,帶落飛雪。
直升機穿梭於雪上上,這本是十分危險的,但這般行為比起要崩塌的位麵便算不了什麼。
卿痕帶著護目鏡,身上穿著黑色的防寒服,坐在直升機的副駕駛倉。
“如果這架飛機墜毀會發生什麼?”她側頭望向身姿挺拔的男子。
“不太清楚,但戚辰逸恐怕有些麻煩事要處理。”男人語氣幽淡,帶著分笑意。
卿痕轉過頭望著玻璃前的雪色山峰:“那就夠了。”
帳是要慢慢算的。
“下個位麵會聚集大部分快穿者,那個位麵比較特殊,雖然你還是魂體不可在現實世界裏行走,仍需宿主,但位麵任務中卻對魂體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隱不知在儀表盤上操作了什麼,還對卿痕介紹了下接下來的情況。
“會碰見你嗎?”她朝他笑了笑。
隱握住她的手,回以微笑,他的身後空間忽然產生波動,似水紋一般似要撕裂:“會的,我們都在。”
卿痕感覺到她正在被隱身上的力量帶走。
最後的時刻是她感到直升機直線下降,眼前的山脈無限放大,而在她的身後,世界霎時化為灰色,如牆皮一樣向下剝落碎裂。
“最後的山色,送與你。”男子獨有的聲線伴隨著玉蘭的冷香。
意識消失的一瞬,她想到隱又贏了。
他早有預謀,也早就算好她的心理,總會答應他。
與此同時,戚辰逸在身後崩塌的位麵中瘋狂向前跑,感受到隱設下的限製已經消失,馬上化為一道光破了出去:“你他媽也太狠了吧,直接崩掉老子的位麵!這到底是誰的地盤,伊文……呸,千法,千法哥哥我靠!老子要舉報他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