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十月三日,閩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超載翻車事件,社會反應強烈,而這次事件中,五十四名乘客,包括司機與售票員在內,幸存下來的就隻有二個人。
不,準確的是說一個半才對,因為另一個雖然活了下來,卻成了動都不能動一下的植物人,而這個人正是我的母親。
時間過去,一切也都平息下來,這仿佛就是一切的真相,但是在我的心中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自己這並不是全部的真相,還有一些東西沒被說出來。
這也照成之後的很長時間裏我對此事總是耿耿於懷。
也由於這件事在社會上反響過大,我與母親在之後日子裏也得到了最好的照顧。我們家也得到了一筆巨大的賠償金與社會上許多好心人的資助。
我的母親也得以住進了市內最好的醫院和單人病間,受到最好極別的照顧。而我,在未來的生活裏,可以說我至少不會少錢。
我用這筆錢讀完了小學,中學,到了高中!
事實上,錢若是在銀行存著,那十年下來也不一定有多少利息,很可能還會貶值,錢當然是越用越少。
人會同情弱者,是因為人有善心,可人還是一種很容易對一件事失去熱度的動物。當翻車事件的熱度過去後,人們漸漸的不再去關注,轉而將目光放向了新鮮的事物上。
慢慢的,對於我家的幫助也是越來越少,終於有一天停了下來。
到了我十五歲,讀中三時,家裏的錢早已經用完了,我不得不早早出來的打工,好維持著我少的可憐的生活費。
我並沒恨社會人士不再對我的照顧,相反我很感謝他們,因為沒有他們的善心,我的母親很可能會得不到救治而死去。
這時的我並不是沒有恨的人,這個人正是我的父親,因為從我們出事後,父親便從賠償金取出了一筆相當大的錢,不顧家中人的反對,獨身一人北上去做生意。
但是盡管恨,可是事後無一不證明了我的父親當時的做法的正確性。
果然,之後我們的資助越來越少,一直到沒有,然而我的母親肯定還要受到最好的照顧,所以我們不能斷掉住院的錢。
卻在此時遠在北京城的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一位名氣不小的商人,也由於這樣母親在之後住院費用也得以繼續下去。
可我並沒有原諒他,因為我聽說他在那邊又找了一個女人,還生了小孩。我恨他,是我覺得他背叛了母親,所以拒絕了他寄給自己的生活費。
那時的我過的很苦,每天白天我去上課,晚上就是找小工做,當時啟用未成人是違法的行為,所以能找到的工作本就少的可憐,有時還會遇到一些黑心的老板,幹完活還不給錢。
但是盡管苦,我還是沒有動他給我的一分錢。也沒有抱怨過一句,因為母親就是我走下去的動力,我也相信著她終有一天會醒過來。
再後來,他給的錢漸漸的也在變少,我聽人說是他的女人有所不滿的關係,我的母親也由高級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原先的私人護理也沒了。
對此我雖憤怒,卻毫無能力。
直到我十六歲時,黑衣人再一次出現在了我麵前,我才有了能力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