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夕照,芳草如茵,一陣歸鳥,投向遠處的叢林。九月的天氣,入秋卻還很熱。
這裏是傳世世界的夕霞鎮,,淩波湖,碧波如鏡,水麵之下,倒映著山坡、浮雲,像是夢境裏的景色,美得出奇。
“夕霞鎮”的正前方,有一座百十丈高的小山,名叫“天風”,在夕霞人的土語中,是“神奇的禮物”之意。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在“天風山上,建築了一座頗具規模的小鎮,紅牆綠瓦,使周遭愈加顯得絢麗如畫。
可是現在,這座小鎮卻沒落了,荒廢了。
原來碧綠的瓦,殷紅的牆,由於風雨冰雪的侵蝕,都失去了它們原來的光彩,像是一張蒼老的麵孔,正在低聲地唱歎著,沉暮之情,一眼便可看出。
不知是什麼緣故,夕霞的鎮民,永遠不再來了!
在昔日,這座小鎮很繁榮,這可以由幾個殘破的酒店招牌得到證明。
可是此刻,人們都忘記了它,偶爾有些牧人到來,也沒有一個人進去看它一眼,仿佛那是一塊罪惡之地。
一陣徐徐的晚風吹來,它的影子,伴著彩霞、叢樹和落葉,在湖水中輕輕地浮動著……
遠遠傳來一聲輕微的馬嘶,接著蹄聲也可以聽見了。
在金紅色的陽光下,馳來了一匹烏黑色的駿馬,馬上的人,隻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未曾持韁,雙手都掩在長長的袍袖中。
他生得英俊而健壯,雙眉飆揚,墨黑如漆,挺秀的鼻子,嘴唇很薄,紅潤光澤。
最俊的還是他那雙眼睛,亮得賽過午夜的寒星,可是並不可怕,因為其中含蘊著智慧和熱情,仍然有一種柔和之美。
由他古銅色的皮膚看來,他必然飽經風塵,在江湖上遊蕩了很多年了。
他似乎很沉靜,臉上除了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外,看不出什麼表情。
直到馬兒在湖邊停了下來,他才抬起頭,望著那殘破的寺院,嘴角泛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在晚風中,似乎聽見他在低語:“不錯!夕霞鎮!我終於找到了!”
說完了這句話,他伸出了兩隻手掌,撕碎了一片小紙條,紛紛地拋進了“淩波湖”中。
他很細心,把紙片撕得粉碎,也許這張紙片上有什麼秘密,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他的目光,循著地勢,打量著“夕霞鎮”的四周,以及附近的地形。
在“夕霞鎮”的周圍,有十七個殘破不全的石人像,七倒八歪地陳列著,他仔細地看著,臉上又浮現出笑容,自語道:“看來也許不虛此行!”
自語著,他腿腕略一用力,那匹駿馬立時揚蹄奔馳,踏著一人多深的荒草,向“夕霞鎮”深處奔去。
馳行中,這少年人隨手拔起幾根野草,自語道:“可惜這麼一塊人間勝地,卻荒廢了!”
駿馬奔行如飛,時而發出一聲長嘶!殷紅的夕陽,映照著這一人一騎,沉靜之中,頓顯一種風雲之氣。
不一會的工夫,已到了夕霞鎮衙門前,他飄身下馬,表情顯得更為深沉,佇立在衙門門口,沒有發出一些聲音。
夕陽很快地落了下去,暮色漸漸地濃了,他跪在一座石像之前,低聲地祝禱著:
“老宗主保佑,在下已經找到了‘夕霞鎮’……”
祝禱到這裏,他一雙俊目之中,充滿了戰意,但是他強忍著,不使它顯露出來。
他緩緩地站起身子,走近一座石像,張開他的雙臂,把這座石像緊緊地擁抱著,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我七匹狼的老七風震宇最先找到的,我有此奇遇,總該技驚天下,做頭狼了……”
翌晨,天邊才露出曙色,山木的倒影,在湖麵上已然看得很清晰了。
怪的是,那十七尊石像都豎直了,它們的倒影,在湖麵上浮動著,像是十七個生命的影子。
當太陽出來的一霎那,風震宇已然立在湖邊,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顯得神武和豪邁,看來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他全神貫注地,盯視著湖麵石像的倒影。突然,他身如飄風般地,在湖邊來回地縱躍,帶起了呼呼的風聲,快疾無比!
他身形快得出奇,像是一片飛雪,又像是一粒迸珠,才前又後,倏左忽右,遠遠望去,恰似一個飛舞若電的黑球,簡直使你看不出是個人來。
可是,當你仔細看時,又不禁為之驚訝了!
原來他隻是不停地換著十七個招式,而這十七個招式,與湖麵那十七個石人浮動的姿勢完全一樣。
風震宇一遍遍地重複著,絕不稍停。
就在他全心練習之際,突然一聲女人輕笑,由那破落的院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