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百花詩會(3 / 3)

百花詩會到了後來,每個人都是心事重重……

當華枕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華臨虢和華夫人已經坐在圓桌前等待多時了。華臨虢神情嚴肅,一隻握著茶杯的手青筋依稀可見,濃密的劍眉緊緊鎖在一起,眉心硬是擰出了一個“川”字。而華夫人則滿麵的不安,放在膝頭的纖手正下意識的揪著上好的冰蟬綢絹,她的眼裏溢滿了擔憂之色。

華枕蘭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禁眼睛一澀,顫著聲音上前道:“爹爹,娘親。”

“蘭兒!”華夫人見寶貝閨女兒平安無事的回來,立即鬆了口氣,一下子竄了起來,伸手就把華枕蘭擁入了懷中。

華臨虢見女兒無事,亦是放下了心。

華枕蘭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今晚舞熙公主的舉止實在是怪異,她有些心裏沒底。可前庭之事也不適合跟娘親訴說。隻好安慰了娘親幾句,就站到了華臨虢的身旁,給他斟茶,然後不說話。

華臨虢用鼻子“哼”了一聲。他的女兒他當然清楚,最近做了哪些事兒,他亦是心中有數。之所以不管,一是因為自己的確太過忙碌;二是,他雖說也覺得萬宇祈那小子當真不錯,可是不見的喜歡他家閨女兒喜歡到不顧萬家上千家眷的地步,之所以選擇不管不問,就是等著自家閨女兒撞了南牆回頭呢。隻不過,今晚的事情他也聽九沁說了,感到了一絲不安,所以他才不得不多管。

“爹……”華枕蘭怯怯的開口。她也知道自己的爹爹是隻“老狐狸”,沒什麼瞞得了他,要不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她也不會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來麵對一直暗地裏瞧她一個人“小醜跳梁”般天天蹦躂不見消停卻故意不露麵的這隻“老狐狸”。可是一想到此事的重大,華枕蘭隻好定定神,然後淡定的清清嗓子,說道,“爹,前塵舊事咱們暫時既往不咎,以大局為重,是你交教給我的!咱先來說說今兒個這件破事吧!”

“哼!油嘴滑舌!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閨女兒!”華臨虢狠狠的說。不過剜向華枕蘭的眼神,卻是不見怒意。

華枕蘭早已對這樣的埋怨司空見慣,並不與之做以深究。她笑了一笑,然後坐下,嚴肅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華臨虢也開始談起了正題:“蘭兒,今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華枕蘭知道九沁說得再怎麼詳盡,也不如自己這個親身經曆的人說得清楚,更何況九沁還離開了一陣子。於是華枕蘭將詩會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是華夫人已經離開了,整間屋子裏蠟燭的火焰時不時搖曳幾番,映的父女倆的影子在紙糊的窗上格外的巨大。火星偶爾離開火焰,不甘心的在空中撲騰一下,眨眼的功夫就灰飛煙滅了。

那隻精致鏤刻的紅木盒子,此時也被華枕蘭放在了圓桌上。

聽完,華臨虢沉思著,並沒有急於斷言。

華枕蘭輕蹙黛眉,卻亦不敢出聲打斷華臨虢的思緒。

“這……”華臨虢伸出手,在桌子上輕輕敲打了幾下,“舞熙公主向來的皇上的寵愛,她是端妃生下的唯一一個公主,端妃應當也是對她寵愛萬分的。可是舞熙隻和宸王交好這一點也是眾所周知的。然,麗妃生性孤僻,在後宮也不見得與誰姐妹情深,和端妃亦是泛泛之交,到不知,舞熙公主是怎麼和宸王結交下深厚情誼的……可是華家站的位,和她今日之舉,不對啊!”

華枕蘭頗為讚同的點頭。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華臨虢,望他再分析的多一些。畢竟,自己現在收下了人公主的檀香玉鐲。那東西,就像給了自己一個不同於別人的身份,從今以後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將被無數的人看在眼裏,每一個動作都是蘊含著無盡的深意的,縱使無心,在他人看來也是有意的。

華臨虢喝了一口茶,抿著嘴鎖著眉。良久,在緩緩說道:“蘭兒……你……是不是長得有些特別?”

“啊?”華枕蘭一怔,“特別”?“特別”是什麼意思?她自視自己的容貌還是算作上乘的,而且見過她的人無不誇讚她的絕色,這個“特別”用的,莫不是侮辱了她?爹爹這是何意?“爹爹這話……是什麼意思?”

華臨虢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用詞有些令自己的女兒多想,連忙又說:“蘭兒,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和某個皇室中人有幾分相似?”

華枕蘭皺皺眉:“那你應該去問我娘親,她是大家閨秀,少時應該經常初入宮廷,對後宮之事比較清楚。”

華臨虢聞言想了想道:“那就不太可能了,否則你娘親不會不說。”

“也不一定吧。神似呢?”華枕蘭有些遲疑的問。

華臨虢盯著她,輕輕點點頭,又自我否認的搖搖頭,不知何意。華枕蘭剛才提到了玉荷公主,但是早在二十年前玉荷公主就已經出嫁東遼,那時候,舞熙公主還不曾出生;要說皇家有玉荷公主的畫像,那也隻是容貌上的相似,可是華枕蘭顯然不屬於這一種;要說是神似,隻能是和玉荷公主十分親密的人才感覺的出來,可是玉荷公主自從遠嫁遼東就再也沒有回過國,舞熙怎可能和她熟悉?左想右想,華臨虢也得不出一個準確的結論。他在官場上遊刃有餘了大半輩子,今日竟在一個小小女娃娃身上遇到了狀況,他真的有些苦惱。最後,華臨虢覺得,這個舞熙公主可能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情緒,至於她的真實情緒是什麼,他們不得而知,既然如此,也無法揣摩她的意圖為何了。

清徊山莊的另一處幽靜地帶——

“公主,有件事,奴婢不明白……”挽花一邊為獨孤珣磨墨,一邊側頭輕聲問道。

獨孤珣眉尾一挑,嘴角微微一揚:“怎麼了?”

挽花小心翼翼的說:“奴婢瞧著,今天華小姐的詞是好,但是,也並非……奴婢知道公主對她不同,隻是,原因為何啊?”

熟料,正在作畫的獨孤珣停筆嗤嗤一笑:“看她順眼。”

挽花一噎,隻好垂頭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