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次郎是第三小隊一名普通卻特殊的伍長,說他普通是因為他像部隊裏其他士兵一樣,聽了國內的宣傳,熱血上湧,準備在戰爭中展現一下自己的勇武,可惜部隊卻沒給他機會,入伍就來到朝鮮,一直幹的也都是後勤彈藥補給的活兒,沒上過戰場。說他特殊是因為他掌管軍械庫的物品出入,因為會統計,物資管理時心細認真,管理軍械庫從沒出過錯,年頭又長,所以混了個伍長。
小次郎今天心情不錯,昨天夜聊的時候聽說鬆下分隊的軍曹鬆下武又被打了,這次更嚴重,領七八個人去偷襲人家兩個人,還被人家給打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大家都在評說這樣的廢物怎麼能夠勝任軍曹的職務呢!雖說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不過小次郎卻樂見鬆下受辱,因為鬆下武平時為人太過跋扈,太拿軍曹當長官了,根本就瞧不起職級低於他的士兵。
小次郎一邊想著回去再聽一遍鬆下武受辱記,一邊打開軍械庫的大門。今天是例行檢查,軍械庫每天都要巡視兩次,不像補給基地,東西入庫後,一月一次例行檢查。小次郎有些習以為常的用力推開大門,“咣”一聲巨響,從房中傳來,緊接著傳來“咕嚕嚕”物品滾動的聲響。小次郎嚇得直接坐在地上,門口的哨兵也連忙躲在牆根處,緊張的看向門口。過了一會兒,三人見沒什麼動靜,各自摸了一把冷汗,悄悄像屋裏探頭望去。
屋子裏一切正常,彈藥箱碼起的高跺依然靜靜的擺在屋子當中,清晨明媚的陽光照進屋子,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四邊形。小次郎有些膽怯的向屋內張望,兩個哨兵緊握著步槍,也向屋內偷瞄。過了好一會兒,三人見屋裏徹底沒有動靜了,便仗著膽子向屋裏走去。
屋內四處都是被打開的彈藥箱,令整個軍械庫顯得有些淩亂,小次郎死的心都有了,誰這麼缺德,偷了軍械庫的裝備?還讓不讓人活了?丟失軍械是重罪,真查起來,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沒一個人能逃脫責任。還好這小賊不是炸了軍械庫。小次郎核查了整個軍械庫的情況,然後哭喪著臉跑去報告。
一上午的時間,整個營地都沸騰了,各處查的雞飛狗跳,昨晚擔職的崗哨、各時間點巡邏的哨兵,各分隊的人員,各處可能藏匿武器的地方,每個可疑的人員,整個營地從裏到外、從上到下查了個遍。可惜一無所獲。牛島已經出離憤怒、氣急敗壞了,石川更是幾欲抓狂。石川君去軍校進修的事,在牛島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有了準確的信息。等春夏之際剿滅山裏的抵抗組織,就可以憑軍功保送軍校,這是他仕途的關鍵一步,日本軍部對基層幹部有明確的要求,升遷到一定程度必須要求軍校經曆。石川也算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可剛剛有了眉目,出現這樣的事情,軍校的事弄不好就會泡湯的,抓狂的石川已經滿嘴是泡了。雖然整個軍營已經沸騰了,可是誰又能想到,兩個始作俑者正在禁閉室死豬一般的睡大覺呢!他們昨晚實在是太辛苦了。
軍官辦公室裏,牛島聽完各方麵的彙報後,眉頭緊皺,躁動不安的在辦公室裏來回的走動起來,軍械丟失,軍營哨兵未見任何異常,軍械失竊案似乎成了一個死局。盜竊軍火的人至今不知道怎麼進入的軍械庫,而且還留下了“牛島久太郎安好”的問話,這應該是一種警告。牛島久太郎已經一腦袋漿糊了,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思索一下所有發現的線索,可是卻無法靜下心來,濾不出一點頭緒。
丟失的軍械已經被整理成冊了。牛島死死的盯著這隻有一頁的報告,東西倒是不多,丟失新配發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兩支,子彈一百一十二發,九七式手榴彈二十六顆。可是丟失的軍械都是要命的東西,南部十四式手槍,前兩年隻配發至將校一級,這次軍部技術局對其改革後,軍部加大了生產力度和配發範圍,才剛剛大規模配發,入庫沒多久,配發工作還沒有開展,就丟失了兩支。九七式手榴彈更要命,殺傷力不說了,一顆雷殺傷半徑達到5-10米,關鍵是這樣的手榴彈還沒有製式化配發,上級是為了在春夏剿滅戰中立威才配屬過來的,而且本來數量不多。這該死的盜竊犯眼光太毒了,盡挑要命的東西來。
盜竊者一定是內部人,他一定有所暗示或有所求,可是軍營所有的地方都查遍了,沒有發現丟失的軍火,會是誰幹的?會有什麼企圖?又把失竊的軍火藏到了哪裏?石川滿臉期望的看著焦躁的牛島君,期望他某一刻突然停下來,告訴大家軍械在哪裏!去抓什麼人!可惜牛島一直都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