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默片刻之後,明辰看看我,我看看明辰,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一定是在想肯定還有其他通往西姆安娜酒店的路,是沒必要冒這個風險的,但是我卻並不這麼想,因為我更想知道這個通向西姆安娜酒店的似乎深淵一般的井下麵到底有什麼?
忽然,明辰從兜子裏麵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他說是他在今天早上開信箱的時候發現的。當明辰從一大堆信箱垃圾的廣告中間,發現了這個寫著我的筆跡的信封時,他說他感到很驚訝——
信封上端寫著周鵬家的地址、姓名和郵編,在右上角貼著兩枚八角的普通郵票,大概是擔心裏麵信紙太多會超重,所以特意貼了兩枚郵票。在郵票上還蓋著一個模糊的郵政日戳,從信封上依稀辨認出日戳上帶有“舊金山”字樣的戳記,而蓋戳時間則是在兩天以前。在信封的下端寫著寄件人的名址——“舊金山西姆安娜酒店金十三”。其中“西姆安娜”四個字寫得特別醒目,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不,這不可能!這不是我寫的!”我大聲說道
“十三,你還好嗎?但我是檢查過了的,這上麵明明是你的字跡,上麵你還讓我直接去西姆安娜酒店找你,所以我都沒想到你會出現接我。”
我看著這封信,真不知道這封詭異的信是怎麼出現的,不過我能夠想象,當明辰收到這封寄自西姆安娜酒店的信時,將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他一定是因為我出了什麼事叫他趕緊回來。但寄信人一定是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包括明辰秘密回國調查田野的死因,這個寄信人一定也是了如指掌,真的很可怕!
我的朋友,請你不要擔心,我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請你仔細想想,在你回國的時候有人一直跟著你麼?因為我懷疑有人正在時時刻刻地監視著我們,要不然他不會將這封偽造我筆跡的信準確地交到你的手裏。
明辰托著下巴想了一會,結果還是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樣子。
“沒有啊!”
看著明辰的這個樣子我很確定那個人一定是跟蹤老手,要不然不會讓這個身經百戰的偵探毫無察覺的。
於是我將目光移向到這個身邊的年輕人。
“恐怕連這個年輕人也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舊金山下水道果真是美國最錯綜複雜的下水係統。
縱橫交錯的水管,四通八達的方向,就像一座龐大的地下迷宮。
還好有前麵這個金色頭發的年輕人帶路。
手電筒所掠過之處,青苔、渣滓、淤泥、臭水,這些令人作嘔的元素,沿著下水道的牆角鋪到無盡的源頭。沈源踏在髒兮兮的泥水裏,泥水浸過他的腳腕,四周充盈著惡臭,讓我們不得不掩口前行。在這樣的環境裏,待了大約三分鍾,我們才慢慢習慣過來。
我和明辰緊緊地跟在年輕人身後,決定要把英雄的機會留給他。
年輕人倒是落得清靜,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打滑的下水道裏貓腰行動。
他一邊走一邊用手電筒照向頭頂,嘴裏再不停地念叨著“一個……。兩個……。。”我想他是在查我們走過了多少個井蓋,我們的目標是第十四個井蓋,從頭頂第三個井蓋過後,他選擇西南方向最髒、汙泥最深、最陰暗的路前進。而我和明辰也隻能跟著他行進的路線。年輕人穿著靴子,自然比我和明辰走的快了許多,因此沒過多久,我們便和年輕人越來越遠。
大於前行了一公裏,我眼前越來越暗。但我卻在這陰暗、潮濕的角落裏看到了一樣東西,也就是在我的電筒不經意地掠過一個陰暗角落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
“等等”我向前麵離我們有一段距離的年輕人喊了一聲,年輕人腳步微微放慢,靈敏的聽覺告訴他: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明辰聽到我的話身體如同水蛇一般,靜靜地貼在我的身上。
“怎麼了十三?看到什麼了麼?”明辰急切地問道。
“在那裏!”我將手中的電筒照向那個黑暗的角落晃了晃。
從下水道拐角處浮動著的是一件紅色的外套。
我們向那個方向走去,我果然沒有看錯,飄在汙水之中的果然是一件衣服,我蹲下身體將衣服用手撈起來,從尺寸上看應該是女式的,但從衣服的花紋來看能使我確信這件衣服並非來源於美國,上麵的紋飾應該是中國的,我將衣服攤在手上,另一隻手摸向這件衣服的領部,領子上的標簽還在,我將手電筒的光打在標簽上,沒錯,上麵的是中文,這件衣服是土生土長的中國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