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心裏七上八下,想不清到底會發生什麼,還是應該給誰打電話,或者給電視台打電話,最後,我一個人跑出門,向周鵬的那輛白色本田跑去。
他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著,進了她家,看見蘇珊娜穿著很少的衣服,一邊驚恐地叫著,一邊用刀子刺一個倒在沙發上的男人!
那個男人嚇得臉色蒼白,痛苦的掙紮著,看見我的到來變捂著肚子奪門而出。
在一瞬間我才看清那個男人的臉,那是一張我熟悉的臉,他就是曾經給過我線索的記者本恩。
“你幹什麼?”我急急地問。
“快幫我殺了這個人!”
她的眼光十分異常,她好像在看我,卻又好像沒有看我。她的視野裏似乎是兩種時空,都是那種空洞。
我明白,她是瘋了,她的手中不停地揮舞著刀子。
我上前搶過她手中的刀,說:“你看見的是幻覺,別怕!”
她驚惶而急切地說:“它是殺死我老師的那個人!你看不見嗎?快殺它呀!”
我回頭望向敞開的大門,那個滿身是血的記者並沒有跑遠,那個可憐的記者瑟瑟地抖著,毫無力氣地縮在牆角,緊緊盯著蘇珊娜一動不動,鮮血染滿了地上的草坪。
我安定好蘇珊娜之後轉身衝出門外,記者本恩看上去傷的不輕,我伸手示意他不要害怕,掏出手機,撥打市急救中心。
這時候,蘇珊娜蹣跚著縮到了我的背後,她的手直僵僵地指著攤在牆角裏的本恩,驚駭地喊道。“十三,他就是殺害我老師的人!你為什麼不幫我殺它呢?你別上當啊!他是他們那邊的!他是來殺我的!”
我放下電話,抱住了她,將她抱回屋子裏麵,轉身又走回草坪。
“發生了什麼事本恩?”
“我不清楚,她打電話邀我來到這裏,說是讓我帶好手上所有的證據,但是……但是……。。她瘋了………她要殺死我………。”本恩縮在牆角裏嘴裏不停地流出鮮血痛苦地說道。
很快,市急救中心的車尖叫著來到了,急救人員和我把本恩扶上車,向醫院急馳而去。
在車上,我給蘇珊娜的表叔打了電話。
我們剛剛到醫院不一會兒,她的表叔就到了。
我對他講述了蘇珊娜的瘋言瘋語。她表叔的臉色很陰沉。
大夫給蘇珊娜打了安定劑,蘇珊娜終於睡過去了。大夫為她做了一些必要的檢測,搖搖頭,說:“這個女孩應該找精神科醫生診斷。”
蘇珊娜的表叔深深歎口氣,說:“這孩子從小就敏感……”
我問:“叔叔,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蘇珊娜有什麼反常?”
他回憶說:“大約半個月前,一個周末,她嬸子叫她到我家吃飯。那天,她就住在我家。夜裏,我聽見她驚叫,好像喊著什麼詩人,我以為她魘住了,急忙讓她嬸子去叫醒她。她嬸子跑過去,把燈打開,看見她縮在床角抖成一團……”
“你們在房間裏發現了什麼嗎?”
“她嬸子在窗子上看見了一瓶她剛剛喝過的飲料。”
“什麼飲料?”
“好像就是她平時喝的那種飲料,局裏麵給她們發的飲料。”
“真怪。”
“我也覺得怪。”
我忽然產生了這樣一個想法——其實,一切都很正常,是蘇珊娜得了精神病,一切都是她自己搗鼓的,而那個“詩人”純粹是她的一種病態幻想。
“殺了它!殺了它啊!”這時候,打過安定劑的蘇珊娜突然瞪大眼睛尖叫起來,那聲音在寂靜的醫院裏顯得極其恐怖。她表叔抱住她的腦袋,輕輕撫摩她。過了一會兒,她安靜下來,又睡了。這時候,進來了一個大夫,把蘇珊娜的表叔叫出去辦什麼手續。
病房裏更加安靜,牆壁和床單顯得更白。小錯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直直地看著我。
“蘇珊娜。”我笑笑,叫她。
“我怎麼了?”
“你……”我有點支吾:“你生病了。”
她左右看了看,低低地說:“十三,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隻告訴你——這個世界很危險,你千萬要小心。我看見了一個大屋子,裏麵都是人,像老鼠一樣多!他們的皮被剝了下來,所以你不要隻看眼前,你要學會看後麵……”然後,她敏感地問:“我瘋了嗎?”
我搖搖頭,說:“不,沒有。”
她舒了口氣,說:“那就好。哎,你還記得那個皮包嗎?”
“當然記得!”
“記得不要將它再寄出去……。它會害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