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六月七日還有七天的時間,放了休息假的那天,我帶著逃亡一樣的心態離開學校,收拾完所有東西,夾上唯一的幾本書走到了門口,看到許多人正幸福的論斤稱兩地賣掉許多的書,好像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一樣,這都是他們的戰利品,賣掉就真的意味著勝利了嗎?
我趕緊離開,一路驪歌,與學校漸行漸遠,那兩棟磚紅色的建築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一些麵孔越來越淡,一些事情越來越淡,像經幡一樣掛在時光的軸線上,被拉成一條漸漸繃緊的弦,直至斷掉。
至此,我再也沒有回過這個學校。我想,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雖是彈丸之地,不過一片操場,幾條曲徑,幾塊綠茵……,這些怎能承載起那一幕幕的青春,怎能烘托出昔年的那些氛圍。我對此地非常極端的嗤之以鼻,偶爾深惡痛絕,常常會在那裏噩夢炫舞,驚嚇給了許多傷口上的鹽,我寧願痛並不再提及。
逃也似的回家。慌亂地將一摞摞書藏起來,害怕被嘲笑。那時我甚是可憐連一堆毫無生氣的書都怕的無處可逃。何況還有那麼多的期盼怎樣麵對。或許可能隻有躲避,但未來又該如何,除非生命完結方可。
整整的一個星期,忘記了晚自習之前為了複習單詞而不去食堂的日子,忘記因為二模考彪而削發明誌的騷年,忘記了那打滿淩亂草稿的本子,忘記了寫上夕陽舞仕、血濺殘陽的水杯,忘記了我們坐在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晚自習的桌凳……
非常的驚訝,這些念念不忘的事物為何去的那麼快,當初的一點一滴過來是多麼的艱難,五年之前記這些回憶,可以滔滔不絕字字如淚,兩年之前寫這些回憶,就不再那麼動容,而今在寫這些回憶,就隻剩下經過層層過濾之後記憶深刻的那些人兒、事兒了。
忘記。沒有忘,何來記!
打意識裏麵起就會有選擇,經不住篩選,唯獨有一些淺淺的痛被鐫刻得無法磨滅,所以在開始和結束,我沒有過多的說那些風花雪月,隨它風去雨落,雲起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