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順著那女子的目光看去,幾名男子愣了片刻,呼啦一下散了,隻剩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待在原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姑娘說我?”
“噗——哈、哈……”不說別人,便是那名女子也呆了片刻,接著不知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時被解開了穴道一般,哈哈大笑起來,實在是那少年不過十四五歲,乃是王府林側妃娘家的侄子,雖說大戶人家子弟這個年紀也知事了,可林家家風嚴謹,林五公子曆來是出了名的不解風情。
那女子愣了片刻,再往一群男子裏掃了一眼,撲向穆尚英道:“夫君,我千裏迢迢來尋你,你竟然不認我嗎?”
賀知年等人的目光都慢慢的移到穆尚英身上。穆尚英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素來對女子都文雅柔和,哪怕早就更長公主府上的青岩縣主定了親,女人緣也一向很好,可從沒見過穆尚英對誰有過越禮之舉。而穆尚英看那女子的目光,先是錯愕再是憤怒,但自始至終眼裏的陌生都不像是作偽。
李千言皺起眉頭,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回頭看去,隻見謝菱悅有些驚慌的收回目光,而自稱是穆尚英妻子的女子,捧著一枚玉佩,再接再厲道:“我們去年春天在汝州相識,那時也是這般桃花爛漫的好時節,我父親剛剛過世,不忍我為他守孝三年,我們是在父親墳前拜的天地,你將玉佩贈我,我將親手繡的帕子送你,定下此生不渝的誓言,你若是不認我,我日後還有什麼臉麵活在世上!”
穆尚英靜靜地看著那名女子,又慢慢的將目光移向謝菱悅,一雙手狠狠握成拳頭,又慢慢鬆開,再看向李千言,似乎等著李千言表態。
李千言臉色蒼白,慢慢的抬眼看穆尚英,道:“你怎麼說?”
穆尚英眸色微深。他當然知道,遇上這種事,別說是李千言這樣有封號的貴女,便是尋常人家都不會這般委屈女兒,就算李千言對他用情至深,長公主也不可能允許李千言受到這樣的折辱。而不認,嗬嗬,謝菱悅怎麼可能讓他不認?那玉佩是謝菱悅的弟弟從他這裏討去的,落到謝菱悅手中,說明這一場鬧劇本來就是謝菱悅安排的,謝菱悅根本不想掩飾,因為她是皇家郡主,哪怕犯了錯,為了皇室的聲譽也隻能是他的錯,皇上本來就猜忌穆王府,若是趁機對付穆王府,可不是將整個穆王府都搭進去了?
李千言認識穆尚英多年,兩人雖然礙著禮數不曾有過太多的往來,可哪怕三年不見,李千言也十分了解穆尚英,見他的表情,就明白穆尚英的決定了,輕輕一笑,向穆靈兒道:“靈兒妹妹,我今日有些不適,便先回去歇著了,改日再來跟你賠罪。”
穆靈兒看了看李千言,又看看穆尚英,想留李千言,可眼前的情況,她都沒臉說留客的話,抿著唇道:“我、千言姐姐……”
“好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咱們改日再聚。”言罷提步往外走,哪怕李千言表現出平靜的表情,也讓人看出幾分狼狽來。
賀知年一直想著拆了這段姻緣,可這到了這份上,賀知年突然覺得如今這局麵,還不如哪天敲死穆尚英讓李千言克個夫。默默地將目光移向謝菱悅,這三年來,她與謝菱悅也多少有些往來,先前知道謝菱悅跟穆尚英有往來的時候,賀知年隻覺得齒冷,如今,謝菱悅這個口口聲聲跟李千言要好的表妹,心思簡直深沉的可怕。
“知年妹妹,你……”
“靈兒妹妹是主人家走不開,菱悅姐姐送送我們吧!”賀知年語氣平淡道。
“……”謝菱悅愣了片刻,雖然她篤定穆尚英和穆王府不敢讓她難堪,可這個時候,她若是不在場,自然更好些,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
春杏和櫻桃默契的退後了一步,跟謝菱悅的丫鬟阿橙、書音走在一起,謝菱悅走在賀知年旁邊,本來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但賀知年不說話,謝菱悅也沒好開口,繞過一片假山,前麵是雕畫精巧的影壁,賀知年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謝菱悅。
謝菱悅心頭咯噔一下,有些忐忑道:“知年妹妹,你……”
賀知年輕輕一笑,抬腳一掃,謝菱悅站立不穩撲倒下去,又被賀知年扯住,不等謝菱悅詢問,將謝菱悅穩穩的按在假山上,抬起拳頭便動手打人,嗬嗬笑道:“做了這種事還往我們身邊湊,好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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