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卓然倒是並不擔心,笑道:“父皇當年就到這些了,所以,當初的穆靖朗早就死了,這不僅是為了抹掉不該有的後患,更是保護我娘。”就像穆靖朗不能完全信任聖元帝這個舅舅一樣,聖元帝也無法完全相信自己,所以他們都會做到有備無患,原本的穆靖朗必須徹底消失,就像原本的謝卓然也絕不會再以這個身份出現。
“至於王秀才見到我會怎麼想?”謝卓然微微一笑,“世上總有相像的人,何況三年過去了,他素來鼻孔朝天,也未必記得我的模樣。”
賀知年聽謝卓然這樣說,才算放心了些,不再提這事,兩人看著紅霞散去,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才一起下山,在山腳下,正遇到坐在大石塊上麵唉聲歎氣的十九皇子。
賀知年跟十九皇子不熟,打了個招呼就準備繼續路過,謝卓然嘴賤,多問了一句:“十九皇兄這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嗎?”
“……”有些昏暗的天色下,賀知年看不清謝卓然的表情,總覺得謝卓然這話哪裏不太對,不應該問他,有什麼想不通嗎?
十九皇子瞪了謝卓然一眼,反應過來謝卓然應該也看不到他的冷眼,一把拽了謝卓然,道:“二十一皇弟,咱們哥倆聊聊!”
人家兄弟要談談心,賀知年衝謝卓然擺擺手,自己先回去,畢竟作為姐姐,還得注意一下兩個弟弟是否按時回家了。
這個地方離莊子也就一百多米的距離,謝卓然看賀知年走開了,就在十九皇子身邊坐下,道:“我一向覺得十九皇兄是個心大的,怎麼,就為了十九皇嫂鬧個脾氣,就跑這裏賭氣來了?”
十九皇子歎了口氣,道:“她過門快一年了,我要是心不大些,早讓她自作聰明的氣死了。這回倒不全是因為她的緣故,你也知道,去年冬天,她給我納了一個側妃兩房妾室,如今陳側妃有了身孕,你說我是寵妾滅妻好,還是順其自然妥當?”
“……”謝卓然扯扯嘴角,就算是皇子,寵妾滅妻也是要惹人閑話的好吧,若是禦史看不開些,還得參上一本,十九皇子還真是被參多了不怕挨罵。
“你也知道於氏那性格,我若是抬舉陳側妃幾分,不用禦史參我一本,她就要喊著寵妾滅妻,叫我那嶽父大人上門找鬧騰一回;若是往常待之,都不用陰謀詭計,她就能仗著身份將陳側妃折騰死!你說,父皇怎麼就給我指了這麼個正妃呢?”十九皇子歎了口氣,這個時候在外麵,也少了些顧忌,連帶對聖元帝都發了一回牢騷。
謝卓然倒是知道,諸位皇子的親事,雖說都算是體麵的,但聖元帝其實沒有費多少心思。當然像十九皇子一般不討聖元帝心煩的,聖元帝也有心照顧,當初一來是十九皇子中二期把名聲糟蹋的夠嗆,指哪家姑娘人家爹娘都得上門哭一回,偏巧於思媛她爹撞上了槍口。二來,聖元帝做皇帝的,臣子家的女兒其實也沒見過幾個,但於老大人才華人品擺在那裏,想著孫女能差到哪裏去,誰知於思媛隨了她爹呢!
“罷了,父皇大約是想著別讓我太過弱勢,叫其他兄弟欺負,誰知道於思媛是這麼個草包呢!”十九皇子也不是要聽謝卓然給他提意見,“想想我對她也是太過縱容了,才叫她和嶽父都越發胡鬧了些,這回給他些教訓也好!”十九皇子說到這裏,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當爹了!”
謝卓然圍觀十九皇子猶豫糾結了一回,最後下定了決心,捏著拳頭頭也不回的走了,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總覺得十九皇子這個決定跟他有重大的關係?
短短的一段距離,賀知年回到莊子裏,天還沒有黑透,但因為主子貴人住著的緣故,早早就點上了燈,春杏提了盞燈籠在門前等著賀知年。賀知年對她笑笑,道:“這麼一點路,你不必特意在這裏等我!”
“莊子裏人多,殿下總不好送姑娘回房去,奴婢在這裏等著總能放心些。”春杏笑著答道。
“阿誦他們可回來了?他們難得出門一回,難免玩野了,但這邊畢竟不熟悉,天色晚了還是早些回來好些。”賀知年理了理衣袖,問起賀知誦兩個。
“剛才縣主就叫人去找了,傍晚涼爽,兩位公子怕是貪涼不舍得回來了!”春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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