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事,原本興致勃勃要下館子的長公主都少了幾分興致,稍稍吃了一些,就帶著賀知年幾個回府,也派人接著打聽穆王府的事。長公主對穆靈兒雖有幾分憐惜,但兩家如今結了仇,她若是派人上門才更是鬧心,派人打聽事情也多是出於自家的考慮,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京城中的事情不說盡在耳目,至少要心中有數。
長公主已經基本將赤練交給了賀知年,這件事長公主吩咐下來,也是賀知年安排人手去辦,大約是事情鬧得太熱鬧,當天晚上賀知年就得了完整的前因後果。穆王府內的事情不好查,賀知年沒有得到確切結果也並不在意,畢竟公主府她也安排了人手免得別人窺探得太多,但其他的事,已經順利得到了結果。
穆王府做事沒有那麼蠢,最大的遺漏大約是莊氏和穆靈兒出事引起了慌亂,以至於救命恩人死了,小獵戶跑出來報案,而獵戶全家被殺,卻並不是穆王府做的。賀知年一臉疑惑的看向回話的人,道:“京城郊外的獵戶,就算會些拳腳功夫,也就是在山裏打些獵物養家糊口,若是有大本事,又何必做獵戶風裏來雨裏去,怎麼會有這樣的仇家?”
“屬下調查時,無意間尋到了獵戶家的小女兒……”回話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婦,丈夫意外死了,隻有一個女兒,對幸存的小丫頭多少有幾分憐惜。若是尋常貧苦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她能做主留下來,將來在赤練當中也有一席之地,可小丫頭畢竟牽扯到一樁不明朗的滅族案子,若是主子覺得不妥,自然不能留。
賀知年直覺這獵戶被滅門的事不尋常,當下道:“你將她帶回來了?”
“是,這件事雖與公主府並不相幹,但說不定人還會對小丫頭出手,屬下自作主張還請少主恕罪!”赤練原本就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女子,但賀知年去年才開始接觸赤練,今年正式開始管事,她還不了解這位少主的性格,凡事更加謹慎些。
“將她帶來,我有些話問她。”賀知年不是沒有管過事的少女,何四娘的謹慎她看在眼裏,卻並不十分在意,長公主可以將權力、勢力交給她,卻不能幫她拿穩人心,而收攏人心這種事情不必更不能著急。當然何四娘將那個小姑娘帶來的目的,她也能猜到,長公主鄭重的叮囑她赤練存在的意義,她看到的也並不僅僅是赤練這個勢力和助力。
何四娘答應著出去,不多時就帶了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進來。女孩子一身簡單的布衣,大約是經曆了巨變,看上去有些狼狽,衣裳雖然理整齊了,但還能看出一些汙跡,臉和手上也有許多瘀傷,大約是逃跑和躲避時磕到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在賀知年前世還是小學生,衝著父母撒嬌賣萌討雪糕吃,而這個小姑娘一夕之間失去了父母親人,甚至自己都麵臨朝不保夕的境地,賀知年多少有些不忍,向她招招手,道:“你叫什麼名字?身上的傷上過藥沒?”
小姑娘有些害怕的模樣,但賀知年語氣溫和,不像先前拿著刀的人一般凶惡,小姑娘踟躕著還是上前了一步,道:“我叫李娟兒,這位姐姐已經幫我上過藥了,並不疼。”
賀知年拿了桌上的點心遞給李娟兒,雖然有些不忍,還是問道:“娟兒,你知道害你爹娘的是什麼人嗎?”
提到這個,李娟兒臉色一變,忍著沒哭,卻道:“我知道,爹爹跟我說過,若是,若是我能活下來,一定要想法子為爹娘伸冤!”
這卻出乎賀知年的意外,她料到這李家的事有些不尋常,卻沒想到李家自己都清楚這件事,那麼李家恰恰在這個時候出事,是巧合還是什麼人故意為之?
不用賀知年問,李娟兒便自顧自的解說起來:“我家就在京城外的十裏村,我爹還有哥哥都是獵戶,半個月前,我爹進山打獵,回來時臉色不太對,隻拿出一帶金子,叫我娘好好藏起來。那以後,爹就再沒有進過山,連哥哥他們,爹都叫他們進城去尋事情做。但兩個哥哥除了打獵什麼都不會,進城也賺不到錢,偏偏爺爺又病倒了。”
李娟兒生怕賀知年煩了,也不敢細說,接著說道:“爹不許動那些錢,大哥和二哥隻得進山打獵,換些錢買藥,原本昨日就該回來了,可至今都沒見著人。我爹也更是一直心緒不寧,前天下午時,爹突然把我叫過去,跟我說,說是我們家沒了,若是我能活下來,一定要想辦法告訴別人知道,我們家是被莊麟害的,我們若是死於非命,一定是莊麟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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