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瘋了!”公冶欒華厲聲說道,他沒想到眼前的襲絳紫竟然為了那個男人做出如此大膽的事。
“你讓開……”襲絳紫雙眼定定望著公冶欒華的身後一處,冷靜開口。
“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你這麼做就不算是擾了死靈嗎?”公冶欒華色厲內荏。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我的楚離哥哥在哪呢?我找不到他啊……”襲絳紫將沾滿了泥土的手伸到了眼前,靜靜看著。
“襲絳紫,你就真的這般在意他嗎!為了他你什麼都願意做嗎!”公冶欒華蹲下身子,使勁晃了晃眼前的襲絳紫,渾然不覺此時此刻的自己心中積攢著綿綿不絕的醋意。
“若是楚離哥哥就這樣死在這兒……我可怎麼辦啊?”襲絳紫沒有回答公冶欒華,隻是喃喃說道,“都是為了我他才以身犯險……是我害了他……”
“什麼意思?”公冶欒華眼眸一沉,繼續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為了我身上這……”剛想說什麼的襲絳紫看清眼前一臉怒容的公冶欒華很快清醒了過來,她搖了搖頭,推開了公冶欒華。
“我不找了,你走吧。”
公冶欒華站起來,看著襲絳紫的頭頂,肅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再也不想回到中原。”回到中原又不得不背負起自己的罪孽與紫殺宮的責任,又不得不再次與眼前的少年刀劍相向,又不得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以免蠱毒發作。
“你在害怕什麼?”公冶欒華聽到她這樣說,心中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便已經發現自己再次蹲下張開手抱緊了眼前瘦弱的身軀。
襲絳紫也是猝不及防被公冶欒華抱個滿懷,心中卻像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為什麼每一次眼前這個明明那般冷漠的少年卻可以輕易看清她的心?
“我害怕……我很怕……”襲絳紫低低說道。
公冶欒華眼神一沉,他卻是柔和了聲音,安撫道:“你放心,我此次回到中原便不會再向上官世家提親便是了。”
懷中的襲絳紫身子一抖,她想要抬起頭來,公冶欒華卻是將她死死按住,聲音緩緩在頭頂響起,“我不再娶上官鯉,不再與紫殺宮為敵了。”
“為……為什麼?”襲絳紫難以置信的聲音顫抖著響起,這是她一直在心中默默期盼發生的事,一直都希望聽到公冶欒華親口說出的事,在終於等到他親口說的這一天,自己卻是忍不住想要退縮了。
公冶欒華眼中暗光連連,猜得一點沒錯……果然是因為這個嗎?他拍拍襲絳紫的頭,繼續安撫道:“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你還不明白嗎?”
聽了這話,襲絳紫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跳起來大聲歡呼,可是她做不到,她隻能緊緊抱緊了眼前的少年,像是要將他鑲嵌到懷中。
“所以,你還要留在這西域中嗎?獨自一人?”
襲絳紫緩緩搖頭,再搖頭,公冶欒華心中舒了好大一口氣。
襲絳紫還是沒準備將自己身中絕情蠱的事告訴公冶欒華,不是不信任他,可是不想他徒然去擔憂,再去加深他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怨恨。
“公冶,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開心……”襲絳紫語音溫和。
久久,公冶欒華都沒有出聲。一陣風吹來,那遠處白霧凝聚而成的死靈被吹得散開,一瞬間便隨風消弭。
風吹過,傳來一聲不甚明晰的輕輕的“嗯”的一聲。
之後,公冶欒華給襲絳紫查看了傷勢,發現她胸前的肋骨斷了兩根,腳被崴到的地方腫得老高。而襲絳紫在輕輕為公冶欒華消腫以及處理背上的大片傷口,一切顯得是那麼和諧而自然。
襲絳紫身上的三七全都用光了,她隻得用清水來幫公冶欒華清洗傷口,再將隨身的藥丸碾得粉碎一寸寸塗上去覆蓋住傷口,這樣好歹有些用。
“你這藥與之前給我吃的是同一種嗎?”公冶欒華看著襲絳紫輕輕為自己包紮,那藥物抹在傷口之上十分清涼,有一點點些微的疼痛,但是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不是的。”襲絳紫手上動作頓了頓,繼續說道,“是兩種不同的藥丸,此刻我身上還有一些其他的。”
“襲絳紫,為何你會帶著那麼多的藥丸出來?”
“這個……我自幼體弱,斜光便給我備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聽得襲絳紫這樣說,公冶欒華雖然不是很認同她這話,可是覺得並未有何漏洞,句句在理,因此便也不去戳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