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絳紫情緒十分不穩定,幾日來她馬不停蹄從紫殺宮之中出來,直接穿過了逍遙城來到了西喜城中。這一路上也沒有去在意身旁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心中一直有一個強烈的念頭,此時此刻她想看看寧卿禮。
在逍遙城之中還是豔陽高照,沒想到來到這西喜城中時便是陰雨綿綿了。雨勢越來越大,前方的路也是變得白茫茫一片,襲絳紫不得不勒停了坐騎,來到街邊的一間茶肆之內躲雨。透過重重的雨簾,她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匆匆往家趕的人,一個個的臉上卻都沒有一絲的煩躁,似乎對這說下就下的細雨早已感到習以為常了一般。路邊擺攤的商人卻是很淡定,早已撐開了傘棚,照舊做生意,似乎一點都沒被雨勢所影響。
襲絳紫看著西喜城的一幕幕,內心不由得有些羨慕。
“姑娘,看您衣衫都濕透了,不如先進來躲躲雨吧。”一旁友好的聲音響起。
襲絳紫轉頭便看到露出靦腆笑容,帶著白色帽子,肩上掛著一個包毛巾的夥計,那夥計長得很年輕,應該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
襲絳紫看著他一臉友善的笑容,點了點頭便隨著他進去了。
這家茶肆從外麵看不出,裏麵竟是暖意融融的,人聲鼎沸,顯得十分熱鬧,襲絳紫一下不習慣那麼多人,不由得輕輕皺起了眉。
“姑娘,您這邊請,這邊清淨些。”這個十三四歲年紀的小夥子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看到襲絳紫麵露不悅之色,便知這個紫衫少女似是不喜被打擾,於是便將她引到了角落之中。
襲絳紫坐下之後,麵色緩和不少。
“你先給我上一壺鐵觀音吧。”襲絳紫沙啞的聲音一出,那夥計似乎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應了聲好便匆匆走開了。
看到那神色,襲絳紫還是眼中一暗,她不由得轉開了眼,打量起這間茶肆來。
進來得匆忙,也沒有留意到這間茶肆的名字。隻見茶肆內裏十分寬敞,進門的右手邊便是一個長台,那裏站著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在低頭算著什麼,快速打著手中的算盤。而在茶肆的正中似是有個人坐在高台上,明顯比周圍的人高出了一截,隻見他手中驚堂木啪啪作響,四周響起一陣叫好聲。
襲絳紫感到好奇,想必那便是傳說中的說書先生了吧,沒想到竟有那麼多人捧場。襲絳紫手托腮,好奇地看著中間的說書先生說得唾沫橫飛,抑揚頓挫,可是具體說了些什麼卻是聽不清楚,因為四周都是一片嘈雜之聲,顯得熱鬧哄哄的。
而在茶肆的四個角落都擺著一個上好的紫檀高凳,上麵擺著大束的月季。這火紅的月季便使整個茶肆頓時增色不少。
在潔白的牆麵上掛著梅蘭竹菊四君子的水墨畫,而在掌櫃的身後則是一副長長的萬馬奔騰圖,整個大堂顯得古樸而內斂,頓時令人心中說不出的沉靜。
很快,那夥計便端上了茶水,待到夥計離開之後,襲絳紫身旁的桌子上很快坐下一行四人。四人拍拍身上的雨水,都取下了身上的鬥篷,遞給店小二,店小二便拿去一旁掛了起來。襲絳紫本不是個好奇的人,在聽到幾人的對話後卻不由得瞟了幾人一眼,這一看她拿著茶具的手便是一緊。
一行四人俱是做道士打扮,腰間懸掛佩劍,隻這一眼,襲絳紫便知道眼前四人是那崆峒派的人。
隻見其中一個微胖的青年道士搖頭晃腦說道:“真沒想到這上官世家今年竟是諸事不順。”
“先是那一場大火,再來現在就連上官夫人都病逝了。”另一個偏瘦的青年話中卻沒有惋惜,滿滿的幸災樂禍。
“可不是,師父他老人家正在閉關分不開身,此次還不是由我們四個難兄難弟前去。”
“你們說,是不是那上官博做了太多的虧心事遭到報應了呀?”另一個年齡較小的聲音清脆的小道士神秘兮兮道。
“顯禮,你這小子偶爾也說了一次人話嘛。”那個偏瘦的青年樂嗬嗬說道。
一旁的襲絳紫默不作聲,卻是凝神聽著,眼中神色莫測。
“不過啊,那個公冶欒華還是很有義氣的人啊。”那個微胖的青年樂嗬嗬笑著說道。
聽到公冶欒華的名字,襲絳紫手中一緊,心髒猛地一縮。
“是啊,聽說他不但沒有取消與上官世家的聯姻,還親自陪著那上官鯉回家,還約定著等到三年守孝期滿之後將上官家的小姐娶進門呢。”那年紀小的道士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