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聲，逍遙楚離迅速走了過來，“棠溪，如何了？”
碧樹也焦急地圍了過來，棠溪看了看逍遙楚離臉上凝重的神情，他問了句不相幹的話，“逍遙楚離，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救活她？”
“當然。”逍遙楚離皺眉顯得不解。
棠溪一步步逼近逍遙楚離，“若是我與她隻能活一個，你會如何選擇？”
逍遙楚離看到都快貼到他身上的棠溪，一把推開他，不耐煩道，“真是荒謬，你的死活與我何幹？”
“不是你說會保證我的安全的嗎？”棠溪的聲音不知為何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逍遙楚離粗聲粗氣道，“到底要如何救小絳紫，你說，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拿到你麵前。”
“不用，我隻是想聽聽你的想法。”棠溪越說越小聲。
“什麼？”逍遙楚離聽不清，不耐煩問道。
“我可以救活她，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許就活不了了。”棠溪冷靜說道。
“什麼。”碧樹與逍遙楚離異口同聲俱都是吃了一驚。
棠溪冷冷看著同樣一副驚懼神情的碧樹和逍遙楚離，“這是顯而易見的事，襲蘇蘇作為蠱毒的研製者，她已經死了，本來這個絕情蠱照理來說是不可能解得了的了……可是她懷了身孕，這便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難道說你要將那蠱毒引自幼體中不成？”逍遙楚離皺眉厲聲問道。
棠溪看著逍遙楚離的神色顯出一絲讚賞，“你說的沒錯。”
“這算什麼辦法！”沒想到棠溪真的是這樣想，逍遙楚離一瞬間便怒了，“那可還是個未成人形的嬰兒，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做！”
“既然未成人形，為何不可以這樣做？”棠溪眼神中顯得迷茫，“逍遙楚離你在生氣什麼？”
逍遙楚離一把抓住了棠溪的前襟，兩人站在一起棠溪微微比逍遙楚離高些，可是此刻卻是仍由他抓著自己，隻聽逍遙楚離咬牙切齒道，“棠溪，這裏是中原，不是你的西域，別人的生命豈能由你來定奪？”
“這種人生，你確定他會想要嗎？”棠溪就那樣麵無表情看著逍遙楚離，逍遙楚離明顯愣了一下。
“什麼？”他的手鬆了一寸。
“逍遙楚離，你確定那個孩子，他想要出生嗎？在這紫殺宮之中，之後再成為殺手？”
“我不會讓他成為殺手的……”逍遙楚離喃喃道。
“哼。”棠溪拂開了逍遙楚離的手，“由你說了算？你是打算護著他一輩子了嗎？”
看著逍遙楚離似是受了重大打擊一般微微後退，棠溪的眼中沒有了一絲光彩，整個絕美的麵容都似晦暗了下來。
誰想要這樣的人生？可是卻無法選擇……若是能夠選擇，我也寧願我爹在我出生之時就掐死我。
棠溪眼前蔓延開一地的血紅，以及鋪天蓋地的血水之中的冒著熱氣的鼎爐，還有記憶之中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以及由一開始無法掙脫的絕望到漠然……為何會對襲絳紫生出一絲不一樣的情感，也許就是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同樣從這個少女的眼中看到了隱忍與死寂，像是將一切情感全部都隱藏的那種無力之感，他也深有體會。